碧眼瞅見一隻小妖偷偷摸摸向小蘑菇的身後跑去，一個心窒，將自己手中的陰陽杖丟了過去，將那小妖一棒子打回了原形。

小蘑菇還錯愕著，迷惑著，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碧眼想要回去找他的陰陽杖，卻是粗心大意，被不知道從那裡跑來的小妖刺中了脊背。

小蘑菇看見時已是目瞪口呆，驚恐不已。

那根細細的帶刺的黝黑的棍子已經刺穿了碧眼的心臟，墨綠的血已經順著穿透的棒子流淌了出來。

碧眼痛的臉都扭曲了，想要回頭殺了那個偷襲他的小妖，卻是還未轉身，從他左側又刺來了一把刀，刀光森寒，明晃晃地砍中了他的大腿，讓血一下子就冒出來，噴了老遠。

小蘑菇眼睜睜地看到了碧眼被刺的那一幕，心一下子就痛的麻木了起來，他不曉得他是怎麼做的，隻是當他有那麼些意識的時候，已經將碧眼摟在了懷裡。

“碧眼，你不要閉眼睛，不要這個鬼樣子，你快站起來，你答應過我會護送我去西國的，你不能食言，不能食言，你聽到了嗎？快說話啊！”

碧眼的臉色已經像秋天被霜打的葉子，沒了生機，故而小蘑菇就算再是聲嘶力竭，大吼大叫，碧眼還是不受控製地閉上了眼睛。

小蘑菇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接受不了因為他的糊塗而讓碧眼平白受了傷，甚至是丟掉性命。

他無措地看著還在往外冒血的窟窿傷口，用手悟了上去，可是血還是透過他的指縫流了出來，很快就將他不怎麼白皙的手染成了綠色。

“碧眼！”小蘑菇的驚嚇，害怕，恐懼，痛苦因為此刻而徹底爆發，宣泄了出來。

小蘑菇的這一聲是那麼的響亮，悲痛，以至於傳了很遠很遠，穿透了很遠很遠。

白夜一早就嗅到了空氣中碧眼的血腥味，但苦於同他糾纏的群妖不止不休，讓他不能即刻去查看碧眼的傷勢，此刻小蘑菇痛徹心扉的吼叫讓他再也冷靜不下去，隻見他一張嘴，口中就源源不斷流出了白色的液體，那是他體內的妖毒。

一種隻要沾染就會魂飛魄散的妖毒。

白夜顧不得他們在他妖毒中的滾趴吼叫，已化為人形站到了小蘑菇身邊。

“他，他要死了嗎？”小蘑菇已哭成淚人。

白夜的眼神很平淡，看不出是不是在悲傷，他從小蘑菇的手中接過碧眼就飛了出去。

小蘑菇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淚一下子忍不住決堤而出。

白夜離開了，他們也不再將小蘑菇放在眼裡，相互攙扶著回去了。

小蘑菇望著剛才還密密麻麻，喧鬨的大地，一股無法壓抑地悲苦從心中迸發了出來，讓他忍受不住又吼又叫了起來。

終究是他害了碧眼，用他不自量力的悲憫和怯弱。

蘇牙早已料到白夜會對付狼國，所以安頓好木香就匆匆趕了回來，卻是什麼都沒有遇到，除了看到一地的屍骨，血流。

蘇牙的臉色陰鷙到可怕，他一飛而入，看到了狼狽，淒慘的他的手下。

紅色麵罩的男子靠在一根高聳的石柱上痛苦地喘著氣，瞥見站在不遠處的蘇牙後，就掙紮著跪在了地上：“狼王，是屬下無能，沒有攔住他們。”

蘇牙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蹲下為他療起了傷。隨著蘇牙靈力的輸入，紅色麵罩男身上的傷勢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痊愈了。

蘇牙起身又環顧四周，無數的痛苦囈語，唉聲陣陣。

“他們活不了了。”

紅色麵罩男眼神一驚，忙說：“狼王，屬下會將他們治好，不會耽誤狼王的稱霸大業。”

“他們沾染上了白夜的妖毒，隻剩灰飛煙滅了。”

“這。。。。。。”紅色麵罩男震驚，無法接受地掃向了他們，他們明明隻是受了傷，怎麼可能會灰飛煙滅呢？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那些他們受的一點點的傷，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在擴張，幾乎是不到眨眼的功夫就蔓延到了全身，然後像是被火燒著的乾樹葉一樣，瞬間就化為了灰燼，隨著風洋洋灑灑地飄向了遠方。

一個兩個三個。。。。。。

看不出紅色麵具男的表情，但他被哀傷浸透的雙眼該是已表達了他此刻的心情。

蘇牙的表情從哀傷變得淡漠了，亦如那些隨風而逝的灰燼，已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