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已握上了一朵還未徹底開放,但已有些枯萎的花苞,瞅那露出的一點,是大紅色的。
“紫菀呢?”
紫菀?綠竹聽罷,腦袋就禁不住“嗡”了一聲,頭腦一片空白了。
“她是不是離開了月宮?”
這,這個。。。。。。綠竹已驚慌失措,不由自主絞起了雙手的手指。
白夜的聲音嚴厲了起來:“你還想瞞著不說?”
綠竹當即就雙膝跪下,忙不迭磕頭,喊饒命。
白夜皺著眉頭掃了她一眼,將視線對在了手中的花苞上:“不說嗎?”
“是,是這樣的,紫菀去找您了,已經過了幾天了,她去了那裡,綠竹真的不知情。”
“你可知她的身體已經被妖邪侵占了?”
綠竹驚得眼睛登時就圓滾,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在人間無意發現了她,她一身都是邪氣,想來是被邪物控製了。”
“那,主人,主人您可能救紫菀?”綠竹滿眼的期盼。
“控製她的邪物不簡單,不是普通的妖邪。至於性命問題,我也不能確定。”白夜說著已經將那朵失去生命的花苞重新插在了泥土中。
“主人,紫菀她雖然性格執拗,但是對您是忠心不二的,綠竹求您一定要救她呀!”
白夜背對著綠竹站著,一雙眼睛不知道望向何處,一聲都沒吭。
綠竹跪在地麵向他跟前移動了兩步:“主人,紫菀是您救回來的,您就大發慈悲再救她一次,求您了!”
“順其自然。”白夜說了這麼一句,就走入了他的寢室。
綠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將心中的祈求再說出來。
離殤並未走遠,而是在一處角落躲著,但是對於綠竹同白夜的談話,他卻是並沒有聽到什麼。
“主人對你說了什麼?”離殤停在綠竹的身後。
“紫菀她被妖邪控製了。”
“紫菀?她沒有在月宮?”
“上次她來找主人,被你轟出後,就沒有再回到月宮。”
離殤的眼神一下子變的不安,自責起來,也已經抬眼望向了白夜的寢室。
綠竹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站起來,深深地望了眼白夜消失的方向,一搖一晃地走遠了。
離殤站在原地,糾結著要不要走進去向白夜解釋,以求得他的原諒。
他並沒有想到,也沒有注意到紫菀會離開月宮,受到危險,他也從來沒有想到月宮一眾會如此膽大妄為,不服從命令。
他辜負了主人對他的期望和信任,他要求得主人的原諒。
離殤的心已經很期盼了,已經做好了要邁進去的打算,但是臨到邁出那一腳的時候,卻是遲疑了再遲疑。
他不想違抗白夜的命令,不想忤逆白夜,更不想讓白夜厭惡他。
但是他若是不去親自承認自己的過錯,不去擔下自己的責任,白夜他會不會覺得他沒有擔當,沒有責任?會不會以後不再信任他?
離殤猶豫了很久很久,從傍晚一直站到夜幕降臨,一直站到月亮當空,還是沒有勇氣踏進去一步。
白夜並沒有在寢室待多久,他幾乎是一進到寢室就離開了,所以離殤的猶豫,糾結,真的是一點兒意義都沒有,至少在他擔心,忌憚白夜會看低他這方麵。
白夜一踏進君遷的宅子,蒼羽就從他身後跳了出來,壓低著聲音:“你跟我來。”
就拉著白夜向外走去,悄悄靠近了馮府。
人間彼時天還未亮,街道上的商販還沒有起來,靜悄悄的。
“你看!”蒼羽飄在馮府牆外的半空中,指了指一處散發著詭異光亮的地方,“那是妖火沒錯吧?”
“嗯。”
“你看那顏色,那火光,應該是一隻大妖,怕是比你還厲害吧?”蒼羽直言不諱。
白夜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沒錯,不僅是隻大妖,還是一隻特彆邪性的妖。”
蒼羽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人也往白夜身邊移了移:“馮映竹為什麼要養一隻妖在自己的府中?他到底想乾什麼?你說是不是他手下的這隻妖吃了那些孩童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