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還不是能摧毀離殤心智的,能摧毀離殤心智的是,是他竟然對著他狂跳起了心臟,這是怎麼一回事?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酒水喝多了嗎?
離殤又氣憤又懊惱又後悔,他急躁地揉著他的長發,狠狠地捶打著身下的被褥。
他不能這樣頹喪,不能被情緒左右,他要鎮靜,鎮靜,對,是鎮靜,要鎮靜下來,要讓自己恢複成之前的無欲則剛狀態。
離殤狠狠地吸吸了一口氣,閉著雙眼靜默了許久,待再一次睜開眼時,眼裡已是波瀾不驚。
他起身走了出去,背影是那麼的堅硬,腳步是那樣的決絕。
蘇牙帶著木香和小蘑菇一到狼國邊界,紅楓就策馬帶著手下趕了過來。
“王上,您回來了。”紅楓的模樣較之前沒有太大差彆,但若真要論不同之處的話,怕是更冷淡了。
蘇牙先一步跳下來馬車:“看來你已經恢複好了。”
“紅楓的命是王上給的,紅楓此生都會忠於王上,為王上上刀山下油鍋。”
“起來吧。”蘇牙有些無奈,轉身就對馬車裡的木香說,“過來吧。”
木香稍作遲疑,走過去,將手放在了蘇牙伸出的手心裡。
小蘑菇在不久前已經醒過來了,但不知是不是睡的時間太久了,人整個傻乎乎的。
他見木香跳下了車,也急忙跟著跳了下去。
小蘑菇掃視了眼周圍,就被那黑乎乎的,帶著麵具,手拿兵器的狼妖嚇得雙腿打顫。
“小蘑菇,走了。”木香走了幾步,察覺到小蘑菇還愣在原地,回頭叫了他一聲。
蘇牙一直緊緊地握著木香的右手,好似這樣做了,木香就會愛他,就不會離開他。
紅楓掃了眼木香,就安靜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小蘑菇的脾氣是衝了些,也喜歡說大話,但本質上還是個怕死的小妖,故而已邁開腿追了上去。
花言香被蘇牙狠心剝了皮,本是已沒了半點求生的欲望,可是就在她想要一死了之時,腦海中卻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說:“這樣就要死了嗎?為什麼求死的這個人要是你呢?你做錯了什麼?你什麼也沒有做錯。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有錯嗎?沒有錯。但若是真要論起對錯來,顯然那個人不是你,是那個搶你所愛的人,和傷害你的人。你要為他們而死嗎?用自己的死成全他們。。。。。。”
是呀,憑什麼要死的那個人是她呢?明明她什麼也沒有做錯,明明是她先愛上蘇牙的,明明最該死的那個人是她,是那個勾引了蘇牙的人類女子。
花言香答應了那個聲音的條件,那個聲音也幫她恢複了樣貌。
許是她真的太過可憐,同族的長老幫她求了情,這才讓一向冷血,殘酷的蘇牙饒了她一命。
她活了下來,而且比之前更漂亮,更美豔,她以為蘇牙會想明白,想明白她的好,以為蘇牙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畢竟那個女子是人類啊,是個平平無奇,懦弱到踢一腳都不會吭一聲的人類。
蘇牙他是強者,他追求的是至上權力,無上力量。
而在這個征程中能幫到他的女子,隻能是她,也隻有她能幫助他。
可是,誰能告訴她,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又將她帶了回來?
花言香那張興奮,激動的臉,在看到木香的那一瞬起,就定格在了臉上。
她無法置信,無法接受地望著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注視著他們旁若無人從她身邊走過,連帶著,帶走了她最後的那一點點希冀。
她不想哭,不想在這個時刻哭,她可是花族的公主,她不能示弱,不能讓一個人類看扁,她要笑,要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像陽光一樣明媚。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不管多努力,多用心,就是笑不出來呢?
淚水如決堤一般從她的眼眶爭搶著逃離了出來,將她精心描摹了許久的妝容,熏染成看不懂,看不透的五顏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