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 白夜不明白的過往一一明了了。……(1 / 2)

卿當如斯 白鷺雙飛 3323 字 10個月前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我已給了你自由,不用再如此照顧我。”父親穿著銀色的鎧甲,端坐在寶座上,看著手裡的竹簡。

父親的麵貌很俊美,猶如一個女子那般,但他的氣魄又是如此的宏偉,赫赫一個慷鏘男兒。

父親沒有抬頭,連眼簾也懶得抬起來。

母親穿了身通體的白色,連鞋子也是潔白如雪,一塵不染。

這是母親最愛的顏色,幾乎是母親所有衣飾的顏色。白夜還小,不懂得母親為什麼不穿紅豔豔的衣裳,而總是穿著這一種極其寡淡的顏色。

“我既已嫁給你,就斷然沒有要離開的理由。”母親的聲音淡淡的,較之父親的慍氣,她的聲音就像是無色無味的水一樣,平淡透了。

父親果然怒了,狠狠地將手上的竹簡放在漆黑的桌麵上,瞪著一雙澄澈又哀愁不解的眸子,望著一臉波瀾不驚的母親。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既然不心悅於我,當日又為何要嫁給我?難不成我離開你,娶不得其他的女子?”

母親的臉色才稍微有了些異樣,但還是一言未發。

“你這又是什麼表情?委屈嗎?不甘嗎?遺憾嗎?啊?”父親勃然大怒,衝著母親喊了起來。

但母親依舊巍峨不動,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無論什麼樣的狂風暴雨,都入不得她的眼。

“走,你給我走!我不要再看見你!”父親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許是不想看到母親那令他不悅的麵容,他負氣背過了身。

白夜記得,那一年他六歲,父親之後就去了邊界平妖亂,再回來時,就帶了一個女人,一個一身魚腥味的女人。

那一年,他七歲多。

母親在父親不在的日子裡,就像是長在了長廊上一樣,沒日沒夜,無晝無夜,坐在那長廊的儘頭,望著無風無浪的湖麵沉思著。

他記得,他一直遠遠地站著,像父親之前的那麼多次一樣,一聲不吭地瞅著她,看著她望著湖麵的恬靜模樣。

父親後來一直迷戀於那個一身魚腥味的女人,還會刻意刺痛母親的心,但母親依舊像是事外人一般,一點兒多餘的反應都沒有。

母親和父親就這般一直糾纏著,連還有他這個孩子都忘記了。

母親沒了父親的寵愛和在意,他也就淪為了犧牲品,他猶記得他們背地裡說的那些話。

“白夜跟君遷根本就沒得比,你看人家君遷,父親疼愛,母親受寵,鐵定是妖王的繼承人。”

“。。。。。。白夜會不會根本就不是妖王的孩子?他母親對妖王冷若冰霜,一點兒愛意都沒有。”

“他母親聽說還未嫁給妖王時,就跟一個野男人私定了終身,想來,八成他白夜就不屬於月宮,所以王上才會討厭他的母親,才會連帶著也恨起了他。”

。。。。。。

不堪入耳的話在月宮的黑暗中源源不斷地流傳著,連帶著帶走了屬於他的身份,地位。

白夜不願糊裡糊塗,心傷的他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傍晚跑到了湖邊,質問起了背對著他的母親。

“母親,我到底是不是您跟父親的孩子?”

母親的回答白夜如今都還記得清晰,清楚,也能敏銳地感覺到那時他的窒息,悲傷,無力,無助。

母親沒有回頭看他,隻是在靜默許久之後說:“有什麼區彆嗎?”

有什麼區彆嗎?

沒有什麼區彆嗎?

他不是她跟父親的孩子嗎?

所以,父親才會愛上那個漁女,才會寵愛他們的孩子?

白夜記得那時他的眼淚像是夏季的暴雨一般,從他的眼眶爭先恐後地掉在了胸膛上,地上,直到所有的淚水乾涸,讓他的心變冷,變硬為止。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變得殘忍,無情,他們既然不愛他,他也就不會愛他們,他們不願意庇佑他,那他就自己庇佑自己。

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奪取屬於他的一切。

他欺負君遷,欺負蘇牙,欺負所有曾經詆毀他,褻瀆他,冷淡他的所有人。

沒錯,是他看不順眼那一身魚腥味的女人在他的眼前耀武揚威,笑意盈盈,所以他要殺了她,殺了她,他的父親就會傷心,難過,痛苦,就會明白他不該對他無情,冷漠。

可是,為什麼最後死的那個人會是他的母親呢?

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明明是給那個女子的茶水裡放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