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鐘玄心思(2 / 2)

窺風月 肆清酒 3830 字 10個月前

時間悄無身息過的很快,書院考試的日子轉瞬便到來。

考試那日,謝蘊送周嫻與鐘玄到書院門口細心叮囑,又擔憂兩人緊張,最後勸慰兩人儘力便可,所為是儘人事聽天命,不過學了這數日,謝蘊未對兩人抱有太高的期待,若是今年入不了荊州書院,來年的春日考試再考也是一樣的。

周母更是驕縱兩人,隻教兩人是去學習一番,不求出什麼成績,待兩人去書院考試,準備了好些酒菜待兩人回來慰勞兩人。

晚間喝酒的主意是周母提出來的,周母卻不勝酒力,早早的醉了去,獨留著清醒的謝蘊照看兩個半大的孩子。

三人又飲了幾杯,周嫻強撐了些時候,但到底年紀小酒量淺,最終也醉趴下,桌子上唯餘鐘玄和謝蘊還留著幾分清醒。

見隻剩下兩人,陡然安靜下來,微微抿了一口杯中酒,沉默良久的謝蘊忽然看向鐘玄,問他:“為何不走?”

漆黑的眸子一片平靜,謝蘊眼神清明,分明清醒著,有些醉意的鐘玄反應有些遲鈍,他抬眼看向謝蘊,眼睛裡麵有幾分朦朧的醉意。

謝蘊她追問鐘玄:“你本打算走的,這些時日我給了你許多機會,為何沒有走?”

很早便發現了鐘玄想要走的心思,在周家村李節送去了銀子那日,謝蘊便察覺到鐘玄的目光在銀子上看了許久。

謝蘊不是勉強他人的人,到了南郡,她刻意放了些銀子在鐘玄知道的地方,方便他拿了離開,鐘玄卻遲遲未曾動手。

這時候,鐘玄臉上迷離的醉意消失不見,他的神色漸漸清醒,幽深的瞳孔深深的看向謝蘊,他審視著謝蘊問題的目的,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你希望我走嗎?”

謝蘊的神色愈發認真,她語調前所未有的安定:“你既然已經從府衙裡麵過了契,便是周家的人了,隻要你自己不走,便不會有人趕你,你日後想要讀書考取功名也好,還是習武經商也好,隻要不為周家惹來麻煩,都由你,但若是你想要走,也不會有人攔著你。”

燭光昏昏,一陣風吹過燭光在謝蘊的臉上跳動,鐘玄的眼中的光閃爍,心中什麼在鬆動瓦解,那是少年高高築起的心房。

良久鐘玄錯開謝蘊看著他的視線低頭,右手握著的酒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幾番掙紮過後,他不看謝蘊垂首悶悶地說:“我知曉了,明日給你答案。”

謝蘊沒有再繼續追問,她知曉鐘玄是很聰明謹慎的人,如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未曾說的想必他也能領會是什麼意思,最後鐘玄做什麼決定她也不會乾預。

將杯中酒飲儘後,叫上鐘玄幫著一起將周母與周嫻扶進屋子內,而後又將桌上的殘羹收拾好,在回到自己屋子時路過鐘玄的房間,謝蘊側頭看了看屋內。

鐘玄房內的燭光已經熄滅了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裡麵是什麼光景,謝蘊猜到了鐘玄的身份可能不是那麼簡單,也察覺到他未將她們當做家人,而謝蘊也不去強求。

謝蘊對鐘玄唯一的要求就是,他是走是留都沒關係,隻要鐘玄安分守己不要給周家惹來麻煩便可,若是他惹來了什麼麻煩,她也不會心慈手段,定會立即與他劃清楚界限。

黑漆漆的屋子內,脫了外衣的鐘玄躺在床上卻未曾睡去,他睜著雙眼看著黑暗中的房梁心中情緒複雜。

這個周家裡麵周母與周嫻很好糊弄,隻需要他稍微裝裝樣子便相信他是個人畜無害乖巧的人,隻有謝蘊一個清醒的人他無論如何也騙不到。

偏偏謝蘊身上又有一種讓人忍不住靠近的魔力。

這種感覺拉扯著鐘玄,他四處漂泊流浪,終日躲躲藏藏渴望安定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醉意上湧,鐘玄握著手中的玉佩沉沉的睡去,嘴中淺淺呢喃著“阿母。”

鐘玄睡夢中見到的阿母,不是謝蘊的模樣,卻有一雙與謝蘊相似的雙眸,同樣清醒,同樣堅定,隻是夢中阿母的雙眼與謝蘊不同的是帶著對他的愛意。

第二日,謝蘊推開門看見院子裡晾曬著周母與周嫻給鐘玄改的衣服,得知了鐘玄的答案,周嫻見了驚奇,看向抱著木盆從屋內出來的鐘玄好奇:“阿玄,今日你洗了衣服了呀?”

鐘玄晾衣服的動作頓住,他微微側首看向站在門後的謝蘊又偏過頭淺淺“嗯”了聲道:“前些時日一直下雨衣服返潮了,今日天氣不錯,便重新洗了來晾乾。”

立在一旁的謝蘊看向鐘玄,她沒有拆穿鐘玄無傷大雅的謊話,轉身回屋繼續看醫書。

在院子裡秀帕子的周母聽聞這邊的對話,看了看鐘玄晾在架子上的衣裳,又看了看嫻姐兒與謝蘊,道:“不說都快忘記許久未曾做新衣裳了,等過兩日大母帶著你們去扯布匹做兩身新衣裳,不叫南郡的女娘小公子門比了下去。”

這樣溫情的場景,是謝蘊極力去維係才好不容易得來的,她不允許有人去破壞,謝蘊從書中抬首,溫柔笑了笑回複周母:“謝謝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