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節言辭懇切,將姿態放的很低,雖李節禮數周到,但是到底是荊州主簿,還是要給幾分薄麵,付彼文最後同意了李節所求,他將李節送走後目露深思,這時候付彼文的夫人從廳後走出來,道:“這個李主簿還挺有意思的。”
雖同是追隨褚紹,李節卻與連融,宋岩等人出身低微不同,他的一行一舉端方有禮,看似待人周到,卻有著世家大族出公子的自持與驕傲。
今夜他將姿態放的這般低,卻是少見的。
付彼文捋了捋胡須,眸子微眯:“依老夫看呐,那李主簿那般在意那兩個學生的事情,必定是另有緣由。”
***
付彼文心中雖猜測李節所行到底何意,但是既答應了李節的事情,便不會推三阻四,就在他準備去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小書童前來稟報,道:“院長,有位夫人求見。”
“哪家的夫人?”
“那位夫人說她是我們書院學生周嫻與鐘玄的長輩。”
付彼文本沒打算見,聞言略作思索道:“帶她來見老夫。”
***
謝蘊在周府同鐘玄與周嫻用完早膳之後,起身同兩人一道前往書院,周嫻以為謝蘊是擔憂他們二人應付不來袁氏女,便勸謝蘊麻煩跑一趟,她們既然選擇麵對,便不懼。
隻鐘玄看出了謝蘊有事情要去做,他攔下了周嫻繼續勸的話,三人一道前往荊州書院,在走到清水巷口之時,遇到了恰巧出門同要去書院的徐伯元。
徐伯元覷了謝蘊一眼,見到三人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應對,那日徐伯元登門道喜,表明與鐘玄周嫻二人相交之意,還收了謝蘊送的點心,卻又在昨日袁氏女同鐘玄周三發難之後與他們劃清界限裝作不識。
他得罪不起袁氏明哲保身雖非過錯,但到底是實非讀書的君子所為,此時心中有愧,見到三人氣短心虛。
謝蘊見他如此模樣,卻好似並未計較昨日之嫌,笑著與他打招呼,並邀約道:“徐公子可要同行?”
“不……不了,晚輩急去溫,溫習功課,先行一步。”謝蘊這般態度,徐伯元更是愧疚,不敢看三人一眼,一溜煙兒逃走。
見他模樣,幾人心知肚明為何,卻都未曾放在心上。
謝蘊是見過更多見利忘義,薄情寡義之人,旁的不言,便是周家村的許多人,便要比徐伯元所為惡劣的多,便不會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
周嫻是性子溫和,理解徐伯元的行為,從心中覺得並不算過錯,而鐘玄,自始至終未曾將徐伯元放在眼中,自然也不會因他之舉而生怒。
到了書院,周嫻與鐘玄憑借書院學生的腰牌入了書院,謝蘊站在門口目送兩人入了書院嘴角溫和的笑意方才淡去,她看向那書院門口的小童走過去,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遞給書童,嘴角噙笑:“麻煩小先生幫忙通傳院長,說鐘玄與周嫻的長輩求見。”
小書童看了看手中塞過來的碎銀子,又看了看知書達理模樣的謝蘊,稍作猶豫便跑進去通傳。
看著小書童的背影,謝蘊微微吸了口氣,此事乾係鐘玄與嫻姐兒能否在荊州書院讀書的大事,有了前麵李節好心辦壞事的前車之鑒,為了不再引起沒必要的誤會,謝蘊打算自己去解決好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