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頁後,兩人才發現這是一本日誌,隻是因為不想尋常日誌那般,記錄年月,而且這本日誌的主人,還是一名女子。
伍玥眨眨眼,抬頭看向溫少虞,用眼神詢問他還要繼續翻下去嗎?
溫少虞略一沉吟,主動伸出手,快速翻了幾頁,“打水的時候,我查看了一下周圍情況,南北兩麵都是湖泊河流,沒有船,單靠輕功難以度過,西麵則是一處懸崖,唯一還有可能有路的東麵。”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很明顯,東麵也幾乎是沒有路可以通過的。
伍玥了然,“所以你是想看看這裡麵有沒有記載出口?”
溫少虞點點頭,確定答案後,伍玥也不再多言,與他一起翻看起了這本日誌。
一開始兩人基本上都是快速跳過的,雖然他們是想要從日誌中找到出口記載,但是日誌這種東西,畢竟記錄的都是個人隱私,能跳過便儘量跳過吧。
但隨著一個名字的出現,翻頁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就連閱讀的速度也放緩許多。
那記載著的名字不是彆人,正是仙霞派前任大弟子,溫少虞的師伯——
溫玉澤。
彆誤會,雖然兩人都姓溫,但這個溫卻是仙霞派前任掌門溫元白的溫,溫玉澤與溫少虞一樣同為孤兒,後被溫元白收養,拜入其門下,因入門最早,又天資聰穎,武學造詣驚人,理所應當的,他成為了那一任的大弟子。
溫少虞的經曆可以說是和他如出一轍了。
溫玉澤之所以未能接任掌門之位,皆因十六年前仙霞派的那場內亂,為除奸佞,受了重傷,最後不治身亡。
那場內亂,仙霞派死去的不光是這位大弟子,還有許多精英弟子都在那場內亂中喪命,當時活下來還能夠支撐門戶的,就僅剩現任掌門傅青陽了。
傅青陽收留了溫少虞後,為寬慰師傅,也為了紀念大師兄,特讓他隨了溫元白的姓氏,取名溫少虞。
少虞二字,則為安寧無憂,平安喜樂之意,也算是一種寄托與期翼。
兩人翻看著日誌,隨著溫玉澤的名字出現的越來越多,對於日誌主人的身份,他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件事在外界雖是隱秘,但他們一個伍家未來家主,一個仙霞派未來掌門人,有些事情他人不知,他們卻是多少有所了解。
仙霞派前任大弟子溫玉澤與五毒教教主麻歡曾有過一段情,不過隨著溫玉澤在仙霞派內亂中死去,麻歡也被卷入了一場針對五毒教的陰謀中,為護教眾奮戰而死。
這段本就隻有少許人才知的戀情,更是隨著兩人的死亡,埋入了墳墓中。
作為那少許人之二的兩人看著那滿是歡喜眷戀的文字,心中感概萬千,隨著頁頁翻閱,看到日誌中出現的一段記錄,這些感慨化為了驚詫與悵然。
這本日誌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猜到溫玉澤和麻歡以前定然是在這裡居住過,但他們沒想到兩人不僅是在這裡居住過,甚至是曾在這裡完成了成婚生子兩個步驟。
日誌上麻歡對於那個孩子的喜愛與高興,幾乎都要從字裡行間蹦跳而出了,但這些記載在某一天突然全部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這樣的反差讓伍玥不由有些唏噓,“也不知那個孩子最後怎麼樣了。”
溫少虞沒有回答,再次翻了頁,答案其實早已在他們心中,日誌之所以叫日誌,便是記載了主人每日的喜怒哀樂。
從先前的歡喜,再到之後的不舍與哀愁,結合現實。
曆朝曆代,對於孩子的生養從來都是居高不下的難題,難生育,難養活,難教養。
尤其是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哪怕他們二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醫毒雙絕,但巧婦尚還難為無米之炊,高手又如何,也都是凡人,再大的手段,無法施展總歸也是無可奈何的。
更何況他們二人之所以隱居在此,起因也與他們如今的情況相似,都是機緣巧合下被卷入到這裡的,隻不過他們是在離開過一次後,再次回來了這裡。
第二次來此,才是真正在這裡隱居了下來。
溫少虞闔上日誌,如果隱居之後,他們未曾再次離開,或許喪子之痛無法消失,但新生的喜悅,與時間的流逝,總會將其衝淡。
但他們兩人從來都不是隻顧兒女私情的人,肩上的責任或許會短暫放下,但關鍵時刻,卻仍會擔負起它們。
雖然從日誌中得到了離開的路,卻又因為這個故事的結局,而悵然若失,一時間竟感覺不到多少開心。
伍玥長籲口氣,勉強鼓勵自己打起精神,揚起手中與日誌一同找到的地圖,故意用著輕快的語氣,道:“想必這一張就是這位前輩說的藏寶圖了,前朝寶藏,一聽就知道有很多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