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終究還是刺了下去,聽到驚呼聲時,縱使隱在周圍偷聽著兩人談話的幾人,及時趕了過去,但在徐承誌這位聞名已久的攬清劍下,再快的速度也沒能比得過他的劍。
更遑論兩人間的距離本就不遠。
看見幾人衝來,徐承誌被憤怒衝昏的頭腦總算回了籠,恢複了幾分理智,在兩方距離不斷縮短的這短短瞬間,徐承誌大腦飛快轉動。
現在這個情形,他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先走一步,趁事情還未傳出,提前作出應對。
其二則是將此處所有人滅口,將此事推到其他□□之人頭上,以他的武功,這裡僅柳淮之的武功能與他相較,魏川芎雖醫毒雙絕,但做好防備,也不足為懼。
可這裡還有仙霞派的那個大弟子和掌門之女在,此處離仙霞派不遠,如果不能一招斃命,難保對方身上不會有信號煙火在。
兩廂計較出利害得失,徐承誌立馬做出了決定,他抽回長劍,腳步一轉就要飛身離去。
卻不過剛離地數尺,腳踝被一直寬厚大手抓住,一個用力就要將其拉回。
徐承誌左腳疊踢,將那隻抓著自己右腳狠力踢開後,折身回轉,手中長劍向後一掃。
那劍勢之迅疾,宛如呼嘯的長風,除迎麵相接外,難以躲避。
關鍵時刻,一支玉笛橫擋住了長劍,那是柳淮之的祖傳與成名武器,由玄冰玉所製成的玉笛,其質之堅,堪比玄鐵,除了與之伴生而長的寒鐵石外,少有他物能損其體。
而玄冰玉難得,寒鐵石更難得,僅一塊嬰孩拳頭大小的寒鐵石,便不下千金,即便有足夠的材料,想要鑄成一把武器,當今世上也隻有伍家家主有這個能力了。
可想要他出手,幾乎與集齊材料的難度相對等,也因為這些原因,現今江湖寒鐵武器少之又少,而這還要算上從前沒有遺失,完好流傳下來的那些。
而這之中還要算上柳淮之的這支玉笛,這玉笛之中還有一柄長劍,乃笛中劍,劍身材質正是與笛身相克的寒鐵石。
不過此時這柄笛中劍並未出鞘,隻玉笛抵擋住長劍,金玉相撞,僅留下一道淺的微不可查的劍痕。
柳淮之手中玉笛用力一旋,同時一掌擊出,局勢瞬間反轉。
但徐承誌多年行走江湖,靠的也是真本事,這一掌還不足以令他慌亂,倒退數步後,卻並不想繼續再戰,現在的局勢對他而言有害無利,不如順勢離開。
徐承誌心中退意並沒有因為柳淮之的出手而消失,反而因此而愈發強烈。
在兩人方才交手之時,魏川芎也正在查看伍玥身上的傷勢,他拉開伍玥按著腹部傷口的手,看了眼後忽的抬起頭,兩目相對,雙方確定過眼神。
一直注視著這邊情況的溫少虞看到這一幕,目光一凝,恍惚意識到什麼,提起的擔心鬆下許多。
他看眼身旁的傅媚,暗自思忖起來,今日之事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無法置身事外了,伍家,徐家…
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的兄妹兩,麵色擔憂,急問道:“魏二叔,小姨她怎麼樣?嚴重嗎?我這裡有些藥,你看能不能用得上。”
徐明柏掏出幾個大小不一的藥瓶,捧在手心遞給他看,那些還是前幾日伍玥給他們的,誰想他們還未用上,送人的那個人反而先要用上了。
魏川芎看了看他手上的這些藥瓶,除了個彆兩樣不認識外,其他不正是他們藥王穀的藥方產物。
他斜眼看了眼倒在徐明萱懷中的少女,心想著他姐對這小丫頭倒是大方,半點也不藏私,除了穀中那些禁止外傳的秘術,全都教了。
“我一藥王穀傳人在這裡,哪還用得上你們那點東西,行了行了,都收回去。”說著他伸手就將他捧著藥瓶的手給推了回去。
聽到他的話,徐明柏也沒再堅持,收回了手,看著他施針喂藥。
說實在的,如果他們不是看到有魏川芎在這裡,後一步早就省了,就是擔心他們這一舉動惹得這位藥王穀小霸王不快。
這樣的事從前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先前藥王穀有一個上門求診的病人,因那時穀中繁忙,隻有魏川芎能夠接診,於是就派了他去醫治。
結果因為那人在他麵前先用了藥,就惹得這位小霸王心中不快,將人折騰個半死。
他們兩家雖然交情甚篤,但誰知道這位魏二叔會不會突然抽什麼瘋,非得鬨騰一番才算完。
魏川芎不知兩個小輩心中的腹誹,不然非得大聲喊冤不可,他那時那是他的錯,明明就是對方胡亂用藥,還說不聽,不守醫囑,才惹得自己遭那麼多罪。
伍玥將身上的傷丟給魏川芎後,就一直關注著遠處兩人的交戰,見徐承誌心生退意,連忙高聲喊道:“琅玕君莫要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