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柏看著自家那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就是不出聲的妹妹,差點就被氣的心梗。
硬著頭皮,頂著伍珂那審犯人似的目光,牙一咬愣是不曾吐露出半個字來。
救命啊,他就不該過來的,不過來他就不用麵對他娘了,哪怕這一刻遲早都會發生,可能晚一點,就晚一點,不是很好嘛。
徐明柏此時完全忘了,這不是他跟著過來,而是他們兄妹倆被伍珂給拉著過來的,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
老遠就注意到這邊的伍玥,一邊在心裡做著點評,一邊朝著三人走近。
因為伍玥在仙霞派去年的歸霞宴,就已經露過麵的原因,宮璿和伍正直現在也就不攔著她參加自家舉辦的品劍大會了。
當然從前也沒怎麼攔就是了,不然上次歸霞宴哪還會有人能認得出她呢。
見伍玥過來,徐明柏和徐明萱雙目一亮,紛紛跳身而起,將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
伍玥眼也未抬,毫不客氣地就接受了自家外甥的讓座。
落定以後,伍玥將目光望向自看到她後,麵色稍霽的伍珂,嘴角一揚,微微笑道:“阿姊這是怎麼了,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這可不行啊,過幾日你的大好喜事就要來了,板著張臉,可是會把如意郎君給嚇跑的。”
她拿出茶盤中倒扣的杯子,擺放好,提起茶壺,往裡添了茶,手一推,朝伍珂那邊挪了挪,
道:“阿姊今日可真好看,我都從沒見阿姊你穿過紅衣,這般好看,過去不穿可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能笑一笑就更好看了,阿姊,你快笑一個嘛。”伍玥嬌聲賣著癡,聽得伍珂那原本冷著的臉,不由得也融化了。
從前伍珂最喜紅衣,隻是因為種種事情,讓她不再著著一身紅,而是儘選著那些不襯她,甚至是有些老氣的色調。
今日會重新換上紅衣,有宮璿的勸說在,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伍珂打算放下那些過去了。
人生看似漫長,可實際上也很短暫,過分執著於某些事,於人於己都不是件好事,不如放下。
但真的能放嗎?
伍珂臉上帶著抹淺淺笑意,伸手朝伍玥額頭輕輕一點,道:“你呀,就知道取笑阿姊,我看呐,
這首先得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省得這一天到晚,儘來尋我說笑。”放下手,她拿起茶杯飲了一口,也不去追究兄妹倆的隱瞞了。
伍玥故作吃痛的捂著額頭,一副委屈狀,道:“我哪有,阿姊才是,冤枉人家。”
伍珂抬眸嗔了她一眼,不接她的話,放下茶杯,道:“說說吧,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伯父和大伯母既然決定又從伍家,分出三成的家業給她做嫁妝,那這事就不可能跳過伍玥,
這次不比當年,伍玥已經長大,除了自身無自保能力外,已是一個能獨當一麵的繼承人了,
為了避免以後可能發生的嫌隙,這件事肯定會與伍玥說,既是征詢,也是告知。
所以伍珂知道,比武招親這件事,伍玥哪怕不是一早就知道,也要比她先一步得知。
伍玥放下捂著額的手,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替她續了茶,又給自己倒了杯,輕聲答道:“我知道的也不比你早多久,就昨夜的事。”
所以這可不能怪她不事先與她通氣啊,雖然早在這之前,她就有所猜測就是了。
不過這事她和她娘她們一個看法,她阿姊這人吧,太擰巴了,而另一個不那麼擰巴的,
又太顧著她阿姊這個擰巴的人的心情,弄得本來一開始就能說清的事情,一拖又拖。
這人哪來那麼多的八年,不趁著這個機會,弄清楚說清楚,難不成以後就一直這樣不成?
所以說這情啊,愛啊的就是麻煩,尤其是那些互相喜歡,卻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分開的,
就更是如此了,果然還是那句話說的對,彆靠近愛情,會讓人變得不幸。
像她就沒有這種煩惱,剛這麼想著,伍玥腦海忽然閃過一抹紅,鮮豔似火,卻又不過分熾熱,暖的恰到好處。
她甩甩頭,吊橋效應而已,恩是恩,情是情,這完全不是一回事。
對,沒錯,就是這樣,伍玥用力的一點頭,對自己的想法加以肯定。
她這副模樣卻看得另外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問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就算有問題,煩的也不該是她啊。
看著伍玥這一連串的舉動,伍珂好似想到了什麼,望向她的眼中都帶了幾分調侃性地審查。
照這個情形來看,家中或許真的要舉辦一場喜事了。
姐妹倆的想法在這一刻達成了一致,卻讓一旁圍觀,好奇的心癢癢,又不敢開口的兄妹倆捉耳撓腮似的乾著急。
有什麼問題,你們倒是說出來啊,一個個憋著打啞謎也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