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幾人對隻有一麵之緣的孟夫人,顧畫屏,要說有多少喜惡,倒也談不上,隻是驟然聽到這件事,心中一時有些戚戚。
伍玥也沒想到顧畫屏會如此決絕,全然不顧孟嫣然,不過,也許正因為顧及她,所以才這麼做的吧。
孟天涯死了,可他曾在江湖上得罪的那些人,結下的那些怨,卻不一定會隨著他的死,而一並消失,尤其是那些□□中人。
他們可不像白道這般講究禍不及家人的道義規矩,主打就是一個齊齊整整,誰也彆想落下誰。
孟嫣然雖自幼習武,卻也不過三腳貓的功夫,自保尚且勉強,更彆提護著一個體弱多病的顧畫屏了。
孟天涯本就是孤兒,無父無母,顧家自顧畫屏一意孤行,非要嫁給孟天涯後,雖說沒斷了關係,但也不過就是些麵子情,甚至隻是為了利罷了。
如今孟天涯死了,雷霆山莊也沒了,一個膽敢忤逆他們的外嫁女,一個沒什麼感情的外孫女,外加一堆想要尋仇的江湖人,顧府會作何選擇,可想而知。
而她們僅剩的一個能夠依靠的人,有且隻有牧望飛了,但顧畫屏既然選擇了殉情,追隨孟天涯而去這麼一條路,便足以說明,這最後一條路,也被堵上了。
伍玥目光狀若無意地看向方瀟瀟,自溫少虞將顧畫屏殉情一事說出來後,這位曾經的牧夫人,卻是沒有半分意外,似乎這些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中一般。
伍玥收回目光,沉思了片刻,將注意重新放回溫少虞身上,他此時正好說到牧望飛。
“雖孟天涯死前將所有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但石青前輩在他身邊這麼久,有些事情還是知道些的,牧望飛在其中雖插手不多,但也絕非無辜之人。”
說到這裡,溫少虞目光望向方瀟瀟,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方姑娘帶他去雷霆山莊,或許是想借他之手從中擀旋,隻不過…”
頓了頓,溫少虞沒再就著這件事多說什麼,隻將最後的結果說了出來,“孟天涯死後,牧望飛在方姑娘的協助下逃了,石青前輩想去追,但舊疾複發,隻好作罷。”
徐明萱抓住機會,問道:“方姑娘莫非是是牧洗秋,牧姑娘?她改了姓?”說是在問溫少虞,可她眼睛卻是一直看著方瀟瀟,意圖可謂是十分明顯了。
方瀟瀟也沒有辜負她的這份明示,頭一點,道:“依照溫少俠的描述來看,這位方姑娘應是小女了,我與牧望飛既已和離,秋兒自然也沒必要再隨他姓。”
她這話,兄妹倆最是體會,隻不過從前因種種原因,他們二人一直沒有改姓,而到了現在,他們便是想改,也不好再改了。
方瀟瀟的話還在繼續,隻聽她輕歎了口氣,才接著開口道:“那日我借故離開,找人傳遞消息一事,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
她也不問伍玥幾人是否真的知道,直接就下了定論,“我這麼做並非想要阻攔你們,隻不過,嫣然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又與秋兒感情深厚,這種時候,有人陪著,總比一個人孤形單影要好得多。”
方瀟瀟看向伍玥,微微一笑道:“我答應了你,帶你去見那個你想見的人,自然不好再去做彆的事情,所以,我隻能傳信給秋兒,讓她去尋嫣然,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伍玥對她這話很是存疑,卻也沒多說什麼,事情已經發生,結局也已落定,再去追究這些,毫無意義。
因此她隻是回以一笑,道:“暮雨仙子不必解釋,我自然是信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伍姑娘能這樣想,那自是再好不過了。”方瀟瀟臉上的笑有那麼一瞬差點破功,心道,真信她的話,就不會在她身上下這麼多毒了。
但凡少下一種,這話她都能多信一分。
兩人都沒有指望對方有多相信自己,一番交談後,這件事情算是翻篇了,開始討論起其他事情。
溫少虞道:“接下來的路,我就不能與你們一道了。”幾人原本還想問為什麼,就聽到了他的解釋,“昨日我收到消息,師父他不日就會到嶺南。”
傅青陽會來,這並沒有出乎眾人意料,十數年前江湖眾多門派慘遭滅門一事,無論是仙霞派也好,亦或其他門派,但凡有人將線索和證據擺在了自己麵前,不管是真是假,總是要跑這麼一趟的。
隻是對於其他門派而言,這件事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再多等上那麼些時間,也是無妨的。
但仙霞派卻是不同,倒不是說他們的道德心有多重,隻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一個人——
蕭子皓。
縱使在世人眼中蕭子皓萬一是個死人,也皆知他是仙霞叛徒,在當年就已被仙霞派除名,可一旦他再次出現,不管所行是好是壞,總有那麼些人,將他與仙霞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