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梟他們兩個睡醒直接去找了班主任，讓班主任把學生一個一個叫到音樂教室。

第一個進來的是劉文，長得黑瘦黑瘦的。

“領導好。”劉文有些拘束。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嚴梟擺出了一張和善的麵容。但在劉文眼裡，這個笑就像是暴風雨前的一抹夕陽。

“我……我叫劉文。”

“嗯，坐吧。彆這麼害怕，就是問你一些小事而已。”嚴梟衝著他對麵的椅子揚了揚頭。

劉文慢慢地坐了下來。

“你和你們班誰玩的比較好？”嚴梟問。

“張佳和關易。”他停了一下，“還有方徹。”

“那你覺得他們人怎麼樣？”

“張佳和關易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鐵哥們，方徹……是上了高中新認識的，人也挺好的。”劉文無意識地摳著手指。

“彆緊張。”沈應靠在了座椅靠背上，“我們隻是問一些事情，你如實說，也不用擔心什麼。”

劉文猶豫了一會兒，“方徹這個人，怪怪的，我也不知道哪裡怪。而且，孤立王澤這件事是他先起的頭，我們隻是被迫跟著一起的。轉學也是他自己要轉的，不管我們的事……”

嚴梟和沈應對視了一眼，話題的轉折顯然出乎了兩人的意料。劉文以為他們兩個是因為其他事情來的，而這個其他的事……

嚴梟想起剛才校長說的，因為給人辦轉學所以來晚了。所以，王澤是因為校園欺淩才被迫轉的學，而方徹也參與了這個欺淩事件，甚至還是主謀。

“方徹為什麼要孤立王澤？”嚴梟問。

“因為……王澤這人太狗了啊。”這個人似乎打開了劉文某個話匣子的開關，他的話變得多了起來。

“我一直都覺得那種背地裡說人壞話的大部分都是女生，她們哪怕隻是因為一個發卡都能吵起來。但是王澤，您說他一個大男的還在背後說人壞話，而且表麵上還跟我們裝樣子呢。要不是方徹偶然聽到了告訴我們，我們還跟他這種人玩兒呢。”

“可你們怎麼確定方徹說的就是真的呢？”嚴梟皺眉。

“因為他自己承認了啊。”

……

沈應帶劉文進到了音樂器材室，而等他進來了才發現器材室的玻璃是單向可視的，他還能從這裡看見嚴梟的背影。

他敲了兩下玻璃，嚴梟聞聲走到了器材室門口，看到了那塊單向可視的玻璃。

“一個音樂器材室怎麼還安這樣一塊玻璃？”嚴梟疑惑地說。

“不清楚，但辦公室的玻璃也是這樣的。”沈應回道。

“辦公室可以理解，但是放在這裡就有些奇怪了。不過……也正好，你待在這裡，我去外麵問，這樣你都能看到。”

嚴梟沒讓劉文回教室是擔心他們串通消息，更擔心的是他回去胡說些什麼，讓方徹有了防備心。而通過這塊玻璃，沈應就可以觀察到屋內外的人的神情動作，這對於他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音樂教室很快又進來了一個男生。

與劉文不一樣，關易是一個白胖子，還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領導好。”男生微微彎腰，全無像劉文那樣的拘束。

“嗯，你好，坐吧。”嚴梟點了點頭。

“你叫關易對吧？”

“對。”

“你和方徹關係好嗎？”

“還好，我們是同學。”

“那王澤和你們關係好嗎？”

男生愣了一下，“我們跟他關係還行。”

“還行？都轉學了叫還行？”

“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兒，您要是知道他乾的那些事情，您也得生氣。”

“什麼事兒？你們還能有什麼大事？”

“事兒不大，但傷人啊。”關易攤了攤手，“那假如您身邊的人跟您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您還跟他好啊？”

沈應站在玻璃前，看著嚴梟的背影，似乎是在想嚴梟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不會，我又不是什麼大善人。”嚴梟輕飄飄地說了句。

關易一副了然的樣子。

但嚴梟還沒說完。

“可我也不會因為我自己的原因而去引導他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主觀判斷，不能把自己的思想觀念強加在他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或許有的人就覺得他這人很好，沒有問題。”……

但，很顯然，十八歲的少年並沒有完全理解這段話，“我們也沒有逼其他人孤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