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逼迫他們,但人是群居動物。”沈應從器材室走了出來,關易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一個人長時間獨處,不與任何人產生任何交流,患上抑鬱症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大部分人都有集體性和盲目跟隨性,在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抱團針對一個人的現象並不少見。如果班級裡有領袖類的人,例如方徹,他在你們班裡應該還很有說服力的吧。”
關易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應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猜,王澤也是這類人。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而碰巧他們兩個也並非一公一母。所以他們兩個人產生了一些衝突,而方徹運用了一些……不太好的方法成功拉攏了你們,並且他還有‘意外收獲’,那就是王澤的轉學。”
關易愣了大概五秒,“什麼……不太好的方法?”
“挑撥離間啊,這麼簡單且帶點下三濫的方法。”嚴梟說道。
關易沒再說話,似是默認了沈應的推論。
沈應帶他也進了器材室,當他看見同樣在這裡的劉文時,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怎麼在這”,但兩個人也隻是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
嚴梟發現這三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劉文是那種懦弱好欺負的性格,沒有什麼心眼;關易則是有點心眼,但不是很多的;而麵前坐著的這位叫張佳的男生,一看就是心眼兒實的武力擔當。
男生大概有一米八幾的個子和略有些壯的身材,正應了嚴梟所認為的“武力擔當”四個字。
“你和王澤關係好嗎?”
“以前還行。”
“以前?多久以前?”
張佳思考了一會兒,“大概半年前吧。”
“因為什麼事鬨掰的?”
“因為王澤那傻……”張佳一時激動差點冒臟話,但又咽了下去,“因為王澤他背後捅人刀子。我最煩這樣的人了,虧我之前跟他那麼好。”
“所以……你現在和方徹走得近了?”
“那當然,如果不是他告訴我們,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呢。”
“那你覺得方徹這人好嗎?”
“怎麼說呢……還行吧。反正比王澤強。”
……
三個人對方徹的評價都中規中矩,還是得和本人好好聊聊。
方徹的麵容褪去了些青澀,但皮膚仍舊是那樣的白,看起來病怏怏的。
“領導好。”方徹向嚴梟微點了點頭。
“嗯,方徹對吧?請坐。”嚴梟坐在椅子上,身後的器材室卻已經空無一人。
沈應將那三個孩子送到了班級,他踏進教室,找到了方徹的座位。
“方徹同學,你們班王澤轉學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
“有,但這也不隻是因為我一個人的原因。”
“確實不隻是因為你,但他們都說是你帶的頭啊。”嚴梟攤了攤手。
“那我要是說,是王澤先欺淩我的呢?”
“你有證據嗎?”
“沒有啊,但我有嘴。您也不能認定,我說的就是假話吧?”
嚴梟沒說話。
“所以啊,我大可以堅持是王澤先欺淩我的這個說法,大部分人都隻會覺得是他沒有打過我而已,怎麼會有他被我欺淩之後被迫轉學的這個說法呢。”
“你倒是聰明。”
方徹嗤笑一聲。
“太聰明的人,下場可不一定會好。”沈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走到嚴梟旁邊的椅子前麵,坐了下來,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嚴梟。
嚴梟接過手機,看著上麵的圖片和訪談記錄,臉色凝重起來。
而方徹的眼神從沈應進來開始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仿佛要把他看出個洞來。
“我見過你,小的時候。”方徹看著沈應說。
沈應點點頭,“記性不錯,早知道五年前應該給你們也測一下心理健康的。”
“怎麼?您覺得我是個精神病?欺負欺負一個人就成精神病了?”
“不,精神病隻是心理疾病中的一種,而且我也沒說你是精神病。”沈應轉頭看向嚴梟,“知道表演型人格障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