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自家親爹在小本本上寫滿XX的陸子方,還沒有察覺到那股快要化成實質且粘在他身上的怒氣。
他屈辱地跪在那裡,滿腹都是憤恨和羞惱。
無恥的趙舍,下賤的魚玄機。
真真是可惡至極!
想他為人一十八年,堂堂吳郡陸氏主家的少爺,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不僅被仆從們壓來公堂,還被親故認出宣揚了出去!
這叫他日後如何自處!!
他分明,不,他本就是一片好心。
甚至想,念在魚玄機有才華有氣節的份上,可以扶持她一二。
萬萬沒料到,這二人竟敢如此羞辱他。
甚至想恬不知恥的將他當作名揚天下的踏板。
此時的陸子方早就忘記了自己在趙家是如何的咄咄逼人。
他隻覺得自己滿腹委屈,一片真心喂了狗!
就等著自家親爹明察秋毫,將這二人好好懲治一番!
卻沒料到,肚子裡的怒氣還沒找到宣泄口。堂上的陸大人便已下了判決。
“堂下陸子方,你撕毀他人財物,觸犯律法!”
“來人,將這人拖下去,關進大牢中,押上七天!”
陸子方傻眼了。
魚玄機也有些愕然。
三人裡隻有常年經商且滿肚子心眼的趙舍,一眼便瞧明白了。
這老匹夫棄卒保車,分明是打了彆的主意。
彆的主意還能是什麼?
狗鼠輩想奪寶!
他輕輕扯動魚玄機的衣袖,小聲呢喃了一句,“魚女冠,有詐。”
“稍安勿躁,先看看。”
這邊兩人你來我往,定了心神。
那邊的陸子方可不乾了!
令牌落地,衙役二話不說上來領人。
他可不是沒見識的百姓,堂上坐著的那可是他親爹。
本就一肚子憋氣又莫名其妙要被下大獄,再瞬間想到外麵還站著那麼多認識他的人。
!!!
這要是被定了罪。
以後這長安城還有他陸子方的立足之地嘛!
“憑什麼關我!我不服!!”
“那本書是她自己撕的,關我何事!你憑什麼問都不問就定了我的罪!”
“她說告我就告我了?我也要告他們!”
陸子方一個猛子便從地上蹦了起來,左右開弓,當即給了兩位衙役一人一拳。
衙役們也知道這是京兆尹的公子,哪裡敢還手。
於是陸子方在兩人的刻意放水下,從場中間嗖一下便蹦到了外圍。
他跑也就算了,他還喊。
“我告趙舍對我用私刑,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縱仆行凶!”
“我還要告魚玄機褻瀆道門,身為一個女冠卻和趙舍不清不楚!”
“我三告他們蔑視公堂,欺瞞京兆尹!什麼仙書,仙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破冊子,竟然想要魚目混珠!”
魚玄機和趙舍自然不認。
那廂的陸子方東躲西藏。
這邊,他二人則揚聲為自己辯解。
魚玄機說:“大人,奴家所言句句屬實,所呈之物的確為仙書!的確是仙人賜下的!”
趙舍也喊:“大人,小人願意作證!小人與魚女冠清清白白,不能憑白受人汙蔑啊!”
陸子方更是當仁不讓。
“放你們的狗臭屁!”
“那本書必定是魚玄機自己寫得,杜撰了幾個人名就當是天書了?”
“唐詩宋詞三百首?我是唐詩陸詞八千首呢!”
“大人,你如此輕易下了判決,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三聲不服當得是怨氣衝天。
圍觀的百姓忍不住又開始了。
“是呀,京兆尹怎得什麼都不問就下了判決呀。”
“什麼是唐詩宋詞三百首,宋詞是何物。”
“我覺得他定是被冤枉了,堂堂一富家子弟,何須和魚玄機區區女冠過不去。”
“這府衙的大人的確處事不公,判決也太潦草了,難不成魚玄機告誰,他就判誰?”
“是呀是呀,證物咱也沒看得見,不是說仙書嘛?提也不提,我還想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