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一個七歲男孩站在鹿予麵前,手裡還捏著兩顆糖,攤開掌心放在鹿予麵前,像是聘禮。
沒等鹿予反應,一個身影衝上來將那兩顆糖果打落。
“她已經和我拜天地了。”
祁晏的聲音稚嫩又凶狠,話音剛落,就拉著身旁的鹿予轉身離開。
那年鹿予六歲,祁晏七歲。
兩人的母親是好閨蜜,父親是好兄弟,兩家又隔得極近,所以祁晏幾乎貫穿了鹿予的整個童年和青春。
鹿予出生的時候,剛滿一歲的祁晏拉著鹿予的手不肯離開,剛剛還嚎著嗓子哭的鹿予也變得安靜下來。
幾乎從那個時候起,雙方家長就默契地將對方孩子看作自己的未來女婿或兒媳。
雖然沒有明著定娃娃親,但從鹿予父母一出去旅遊就將鹿予寄住在祁家就可以看出來,定親隻是臨門一腳了。
鹿予性子溫和,脾氣又好到不行,所以總是會被彆人欺負,關鍵是就算被欺負,鹿予本人也不知道。
不過這完全不打緊,因為祁晏總是有千萬種方法將鹿予吃的虧一一討回來。
比如將鹿予被搶走的零食又搶回來,順便威脅她們如果再有下次就找人揍她們。
比如將強迫鹿予寫作業的女孩的考試作弊事件告訴她們家長,最終迎來一頓“竹筍炒肉”。
久而久之,惡性子的祁晏逐漸在小孩裡變得赫赫有名,導致那些人連同鹿予一齊不敢招惹。
鹿予六歲以前還會順著祁晏的意思管他叫祁晏哥哥,但是後來兩人在過家家時在祁晏的強烈要求下,兩人扮演了“爸爸媽媽”的角色。
自那以後,祁晏就不準鹿予叫他哥哥,而是讓她直呼其名了。
雖然年紀尚小的鹿予並不知道原因,但是她一向乖巧,又極為喜歡這個祁晏哥哥,所以無論祁晏說什麼,她都不會質疑。
自初中以後,鹿予的父母便經常在外旅遊,往往一個月才回來一次,鹿予也就從自己家搬進了隔壁。
祁晏本覺得是好事,但看著父母逐漸偏心鹿予之後,他逐漸意識到,這個家可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尤其在那天看到媽媽一直鬼鬼祟祟似乎在藏什麼東西,後來才發現是偷偷買給鹿予的草莓之後,祁晏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做一次親子鑒定。
之後,祁晏和鹿予同吃同住,一起上下學,一起外出遊玩。
除了睡覺以外的時間,兩人總是成雙入對的。
十四歲的鹿予出落得格外漂亮,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一舉一動仿佛都透著清香。
十五歲的祁晏也變得更加英雋,少年的白襯衫總是一塵不染,他的書包裡也總是會裝著一些少女的情書。
不知道祁晏從哪裡弄了兩顆時光膠囊,說是如果兩人在一個老樹下用時光膠囊埋下願望,如果那棵樹沒有死亡,那膠囊內的願望也會實現。
兩人站在一棵大樹下,頂著鹿予懷疑的目光,祁晏遞給他一顆膠囊,讓她好好寫。
似乎怕她不相信似的,祁晏一再強調,“很靈的。”
兩人將願望裝進膠囊,然後埋進了祁晏挖的大洞裡。
鹿予蹲下身,想要和祁晏一起埋,雖說她不太信,但看著祁晏苦埋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想幫忙。
祁晏用手腕擋住鹿予白淨的小手,“小心臟。”
上高中以後,祁晏變得有些奇怪,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鹿予。
在鹿予向往常一樣跑進自己房間時,祁晏總是找借口將鹿予往外趕。
還說不要隨便進男孩子房間,那樣不好。
懵懵懂懂的鹿予把“不好”理解成了“沒有禮貌”,自那以後,她牢記:進男孩子房間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
不過更奇怪的地方在於,祁晏後來告訴她,他的房間除外。
好吧,男人總是複雜的生物。
不僅如此,祁晏那段時間還總是疑神疑鬼,總是會偷偷炫耀自己收到的情書。
“現在的高中生不好好學習,天天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阿予你可不要學她們。”
祁晏將那些未開封的情書扔進垃圾桶,然後轉過身,“男孩子就不會這樣做。”
這個雙標的男人。
鹿予點了點頭,又將注意力放在麵前的難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