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拿出手機,給周歲姝發了微信,問她身體怎麼樣,刷新了半天也沒等到回複。
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蘆握在鹿予手心,她到底還是沒把這串糖葫蘆送出去。
正當她準備撕開包裝時卻突然看到了門口的江恣。
江恣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扯著一件外套,正斜斜地靠在牆邊,打量著鹿予。
教室裡已經走得空無一人,很顯然,江恣在等她。
鹿予背上書包,慢吞吞走上前,“同學,你,你有事嗎?”
“我已經找過組織部了,她們同意換節目。”
江恣毫不掩飾對鹿予的厭惡,他將目光從鹿予身上移開,專注地看著地麵,好像地上有什麼寶藏似的。
“啊?”可以說鹿予是非常驚訝的,這個消息的震驚程度不亞於告訴她她遠在意大利的父母回國了。
“怎麼?不願意了?”
“沒有沒有,我隻是有些驚訝,還有敬佩,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明天的迎新晚會都能臨時換壓軸節目,這能不厲害嗎?
江恣“切”了一聲,十分不屑,然後才繼續開口,“關於換節目的具體事宜,還需要在調整一下,你跟我走吧。”
說完,江恣也不顧鹿予的醫院,獨自拎著外套走在最前邊。
“好。”
鹿予幾乎是毫不猶豫沒有絲毫遲疑地選擇了相信江恣,然後抬步跟在江恣身後。
她不知道江恣要帶她去哪裡,她也不敢問。
但是江恣臉臭得厲害,她下意識就覺得對方還在怪她。
鹿予將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蘆遞過去,“你吃糖葫蘆嗎?”
“不吃。”江恣彆過臉,不願意多看鹿予一眼。
但是鹿予倔強得厲害,她小跑跟在江恣旁邊,又把糖葫蘆往前遞了遞。
“老板說是草莓味的,很好吃。”
江恣被鹿予吵的心煩,伸手接過糖葫蘆,那動作粗暴得甚至稱不上“接”,應該算是“搶”。
“我吃行了吧,你能閉嘴了嗎?”
鹿予好像頭上的兔耳朵耷拉下來了一樣,整個人一下子失落下來,她抿了抿唇,表示不會在吵他。
江恣將鹿予帶到一個有些年頭的地方,麵積很大,周圍還栽有很多的竹子,沒什麼店鋪,也沒什麼行人,看起來有些寂寥。
“這是哪裡啊?”
其實鹿予想說,這裡不像是商議的地方。
江恣沒有回答她,而是一直盯著鹿予,盯得她有些發毛。
良久,他才開口說話。
“等我一下,我去接他們。”
說完,江恣朝著她們來的方向緩緩離開。
鹿予乖乖站在原地,望著江恣離開的方向。
等了有幾分鐘,街上吹來的風讓鹿予有些頭疼,她站在一棟建築後麵,企圖能擋擋風。
腦袋裡好像有一個電鑽,鑽得鹿予頭疼欲裂,她打開手機想要問問江恣什麼時候回來,可是突然發現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她站在屋簷下,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看到江恣。
天色逐漸陰沉,烏雲籠罩著整座古城,山雨欲來。
鹿予蹲在地上,垂著腦袋,她給組織部部長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告訴她,節目單已經定下來了,不可能更改。
在那裡等的半個小時裡,鹿予不是沒有想過,江恣可能是騙她的,但她覺得自己打給組織部的電話一旦撥出,好像是對江恣的一種不尊重。
但是她還是撥出了那個電話,她希望對方能告訴她,節目已經更改了,他們也在來商議節目的路上。
鹿予站起身,既然不會有人來了,她也沒有理由等在這裡了。
這裡的道路四通八達,她實在不熟悉這裡,隻能拿出手機導航。
在此之前,她是十分信任手機導航的,但當她跟著導航在這裡繞了二十分鐘之後,她選了一個屋簷,想要在最後的電量耗完之前,給祁晏打一個電話。
她關掉手機,算著祁晏下課的時間。
大概到了下課時間之後,她撥通了祁晏的電話。
“怎麼了阿予,到家了嗎?”
電話剛接通,雨突然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還好鹿予站在屋簷下,避免了淋雨。
一聽到祁晏的聲音,鹿予突然鼻頭一酸,她沉默了兩秒。
“祁晏,我,我迷路了……“
鹿予突然停住聲音,喉頭的酸澀感讓她無法完整說出一個句子。
“彆著急,阿予,你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去接你,好嗎?”
鹿予似乎聽到了那邊的雨聲,祁晏在室外,一接到她的電話後就有了來見她的打算。
“好,我會……”
“等你”兩個字沒有說完,手機就熄了屏,電量耗儘。
手機關機之後,鹿予沒忍住蹲在原地哭了起來。
屋簷的雨一排排落下,濺起的雨水打濕了鹿予的褲腳,空氣變得濕漉漉的,有一種濃濃的濕重味。
一定是天氣原因,她才會覺得這麼委屈,好像自己什麼都沒做錯,卻被拋棄在這裡。
鹿予蜷縮在原地一動不動,恨不得整個人嵌進牆裡。
“阿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