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祁晏將鹿予抱回去時,鹿予整個人像是被打濕的流浪狗,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還沒到家,鹿予就因為頭暈昏睡在他懷裡。
祁晏並不知道鹿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陌生的地方,但他覺得鹿予在學校一定受到了欺負。
他給周歲姝打了一個電話,問她關於鹿予的情況,可是她一問三不知。
祁晏突然覺得請她幫忙“照看”鹿予實在是一個錯誤。
鹿予睡得很不舒服,一直迷迷糊糊地喊媽媽,祁晏隻能半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擔心她會出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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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恣回到竹園的時候,鹿予已經不見了。
他“嘖”了一聲,又故作輕鬆地去和趙召他們會合。
她應該沒那麼蠢,說不定早就回去了。
趙召看到江恣時,他的傘打得歪歪斜斜,半個肩膀都淋濕了,他急忙跑上前接過江恣的傘,替他將傘扶正。
開口的是張識,“恣哥,那丫頭還在嗎?”
江恣撇了一眼張識,“嗯。”
張識得意地笑著拍江恣的馬屁,“果然恣哥一出馬,絕對不會失敗,看那丫頭以後還敢不敢搶江溪姐的東西。”
趙召似乎意識到江恣情緒的不對勁,他擠開傻笑的張識,“先回去吧,雨下大了。”
雨下大了。
江恣接到一個電話,是管家爺爺的電話。
管家爺爺說江溪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肯出來。
江恣掛完電話後,和趙召打了一聲招呼,很快就坐車回家。
他小跑上樓,隔老遠就能聽到江溪摔東西的聲音。
“姐,你開門!”江恣大力敲打著門。
江溪向來懂事,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家裡叛逆的人從來都是江恣。
聽到江恣的聲音,屋內的聲音逐漸冷靜下來,隨後又傳來一陣細微的抽泣聲。
江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彆人,隻能沉默地站在門外等江溪哭完。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哭完了的江溪“砰”地一聲打開門,臉上還掛著明晃晃的淚痕。
這是江恣第一次見到江溪這麼狼狽的模樣。
江恣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壓軸表演嗎?至於哭成這樣。
“我已經幫你教訓過那個鹿予了,彆哭了。”
“什麼,什麼鹿予?”江溪聲音還有些啞,但是江恣莫名其妙的話還是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不是因為沒了壓軸表演的名額才哭的嗎?我查過了,是那個鹿予搶了你的名額,我已經幫你教訓過她了。”
江恣默默遠離滿臉淚痕儘顯邋遢的江溪。
“什麼鬼?迎新晚會的壓軸節目是我先拒絕的好嗎?你姐什麼人,彆人還能搶走我的東西?”
江恣皺著眉頭,“那你哭什麼?”
“爸要送我出國,我才不去,我要摔東西!我要絕食抗議!”
江溪說著,還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她絕對不能屈服於老爸的淫威,這次送她出國,她要是屈服了,下次說不定就是聯姻了。
“你智障啊?”
江恣不知道哪來的煩躁,他大力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轉身離開。
他很愛護自家人,不願意讓老姐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但是他現在突然發現,他之前對鹿予的針對,居然都是無中生有誤會一場。
他從來沒有這麼焦慮過。
下樓回到車上後,他給張識發了一條消息,讓他找到鹿予的聯係方式。
對於張識的好奇,他沒有回答。
他其實是想道歉,砸鋼琴,扔教材,讓她迷路,最主要的是鹿予很無辜。
他現在隻有和鹿予鄭重的道歉,才能彌補他心中的虧欠。
江恣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突然看到車上的糖葫蘆。
那是今天鹿予硬塞給他的。
他猶豫再三,還是拿起糖葫蘆,撕開包裝,咬了一口糖葫蘆。
果然是草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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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停課,鹿予早早地來到學校幫著他們布置晚會現場,還去試了禮服,調試好了鋼琴。
祁晏一直幫著鹿予準備各項事宜,擔心她上場緊張,還給她準備了一些薄荷糖。
由於鹿予是最後一個上台的,所以她的準備時間最為充分。
鹿予一邊被化妝師畫著妝,一邊在心裡默默彈奏鋼琴。
外麵傳來的歡呼聲無形中讓她多了幾分緊張。
鹿予往嘴裡塞了一個薄荷糖,上場前祁晏給她整理了一下裙擺,細聲安慰她不要緊張,好好加油。
前麵的表演已經讓觀眾處於一種疲勞狀態,而她的節目又是較為藝術的鋼琴曲,她怕觀眾反響不好。
但所幸的是,鹿予一上場,底下的場子更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