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能夠明顯察覺到鹿予心情的愉悅,他看向鹿予手上緊緊提著的那個紙袋,他很想知道裡麵裝了什麼。
他上前接過鹿予的書包,照例和鹿予寒暄問好。
鹿予聲音輕快無比,眼睛完成好看的弧度,就好像那天鹿予拿到通知書笑著和祁晏說,她們以後可以上同一所大學了一樣。
可是現在,祁晏不知道鹿予的好心情究竟從何而來。
鹿予回到房間,將紙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櫃抽屜裡,然後下樓吃晚飯。
她回來得太晚,以至於一回家就到了要吃晚飯的時候。
祁晏將飯菜做好,然後餓著肚子等她回來。
吃完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祁晏選了一個電影,兩人便坐在沙發上不怎麼認真地看了起來。
看到一半,鹿予突然起身要走。
“我想起來我還有一些高數題目不會做,可以問問你嗎?”
祁晏暫停電影,他看了一眼手機時間,20:34。
“現在有點晚了,我先去洗漱,然後去你房間。”
鹿予回到房間,從包裡翻出今天上的高數書,裡麵有幾道題目她還沒有弄懂,如果在一開始就落下了,那麼她之後的學習將會十分吃力。
她將題目溫習了一遍,然後又看了一遍相關的概念,不知不覺間等了半個小時。
房門被敲響,鹿予起身上前開門。
門外站著的祁晏穿著一件藍黑色襯衫,襯衫的上麵兩顆扣子沒有扣,隨意地搭在胸前,他的頭發濕漉漉地,看起來乖順又禁欲。
“等很久了吧?”
鹿予讓出一個位置讓祁晏進來,“不算很久,我才做了幾道題。”
祁晏坐在剛剛鹿予坐的位置,低頭看她用紅筆圈起來的題目,他拿起筆,在草稿紙上演算。
祁晏的字體是標準的柳體,字跡規整,體勢勁媚,這得益於他初中時期臨摹了半年的柳公權書法作品,無論什麼時候,看他的字總能讓人賞心悅目,平靜下來。
祁晏握著筆的那雙手極其漂亮,白皙又修長,但鹿予的注意力並不在他的手上,而是他筆下演算的草稿。
演算完畢後,祁晏將草稿紙推過來,放在兩人正中間,作勢要給鹿予講題。
祁晏微微向鹿予靠近,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瞬間包裹住鹿予,明明和自己用的沐浴露是一樣的,但是用在祁晏身上總是更為清香。
祁晏一隻手握著筆放在桌上給鹿予講題,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鹿予椅子靠背上,呈半包圍之勢,將鹿予環在懷裡。
兩人靠得很近,以至於隻要鹿予低頭,就能看到祁晏敞開的襯衫下緊致堅硬地腹肌線條。
“先算出a的值,然後代入公式。”
祁晏說話時的氣息撲在鹿予臉上,她隻覺得癢癢的,一時無法專注。
鹿予想要和祁晏拉開距離,但是看著祁晏認真又嚴肅地側臉,她停下動作,繼續聽祁晏講題。
祁晏看著鹿予一副想要認真但總是走神的表情,不自覺地輕笑一聲,他抬起頭望著鹿予,目光裡好像帶了鉤子,拉出曖昧的絲。
題目講完,趁著鹿予自己計算的空隙,祁晏起身坐在鹿予床上,他將鹿予的被褥一角蓋住自己的腿,一副任人欺淩的樣子。
他不相信,縱使鹿予再遲鈍,看到他這副樣子還能毫無反應。
“阿予……”
祁晏目光灼灼,聲音低沉如同深海低吟淺唱的人魚,渴望著心上人的眷顧。
鹿予解出題目,聞言扭頭看他,祁晏看到鹿予掛著笑意望向他,看到他之後目光一怔。
祁晏勾起唇角,目的達到了。
但是下一秒,他又聽到鹿予緩慢又關切的聲音。
“冷嗎?”
祁晏的笑容僵在臉上,還沒來得及說不冷,鹿予就起身去衣櫃裡拿出一個吹風機。
“我幫你吹頭發吧?是不是因為急著來講題,所以沒來得及吹頭發?”
鹿予連接了吹風機的電源,然後走到祁晏身邊,征求他的意見,滿臉寫著“抱歉是我害你著涼了”的歉意。
事情的發展好像與祁晏所想的背道而馳,他那肮臟的小心思在鹿予真誠的關切下顯得無處遁形。
他明明是故意濕著頭發衣衫不整地想要讓鹿予對他產生“非分之想”,從而讓她意識到她對祁晏有不同尋常的感情。
但是鹿予隻會因為他沒有吹頭發就匆忙跑來為自己講題而自責,她不會多想,這個認知讓祁晏既失落又欣喜。
失落地是鹿予並不愛他。
欣喜地是鹿予不會愛任何人。
祁晏最終還是讓鹿予給他吹了頭發,暖風打在他的頭上,再加上鹿予的小手若有若無地揉他的頭,讓他有一種被按摩的舒適感。
一時竟分不清,是他要勾引鹿予,還是鹿予在勾引他。
頭發乾得很快,吹風機嗡嗡地聲音停了下來,鹿予轉身拔掉吹風機電源,然後又將吹風機收進衣櫃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