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本就不喜歡江恣，自從他發現江恣和鹿予有所來往之後，他更加討厭這個“無中生有”的弟弟。

他敲了敲鹿予的房間門，“阿予睡了嗎？”

話剛落音，房間門就應聲打開。

鹿予穿著一件毛絨絨的兔子睡衣，頭發自然地垂落肩膀，她無比自然地接過祁晏手上的熱牛奶，然後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祁晏就倚在門邊，一臉寵溺地勾起唇角看著鹿予。

“味道怎麼樣？”

喝完牛奶的鹿予仿佛一陣暖流劃過五臟六腑，渾身暖洋洋的。

“甜度適中，我很喜歡。”

“那相比於你朋友送的牛奶呢？”

鹿予認真思考了一下，“他送的是酸奶，晚上喝的是甜牛奶，不一樣，如果硬要選一款牛奶的話，我選甜牛奶。”

祁晏很清楚，鹿予不會撒謊，所以當他聽到鹿予的選擇時，他忍不住愉悅。

你看吧，獻殷勤有什麼用，阿予不喜歡，她隻喜歡我給的甜牛奶。

“你和江恣最近怎麼樣？”

祁晏將空玻璃杯拿在手上，看似閒聊，實則想要知道鹿予心中對江恣的印象。

“他很聰明，平時看著他好像沒有認真聽講，可是我問他的題目，他總能答出來。”

“那你喜歡他嗎？”

祁晏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

“啊？”

這回換成鹿予驚訝了，她站在原地，眼前的祁晏好像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但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祁晏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她和江恣才不過相識短短一個月，怎麼會到喜歡的地步。

“有朋友間的那種喜歡，但是我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祁晏沒忍住笑出聲，鹿予的表情滿臉寫著“你彆誤會，我不饞他”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

“嗯，知道了，早點睡。”

祁晏大力地揉了揉鹿予的頭發，將她的頭發弄得一團亂之後才鬆手。

—

這段時間周歲姝沉默了許多，似乎因為上次的事情，導致她上課總是心不在焉。

“歲姝，歲姝？”

“啊？”

鹿予將一袋三明治遞給周歲姝，“你的早餐。”

周歲姝機械一般接過三明治，然後目光呆滯地將三明治往嘴裡送。

鹿予和江恣對視了一眼，眼神詢問著對方發生了什麼。

江恣給鹿予發了一條消息，讓她出去說。

三人走到一間沒有人的教室，江恣長腿一邁，坐在了一張桌子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張識見狀開口解釋。

“是一個師範生，從高中時候就一直欺負周歲姝，沒想到兩個人考了同一所大學，周歲姝一直很懼怕她。”

“我們已經去找過她了，她保證以後不會在欺負周歲姝了，她現在這樣應該是不知道怎麼麵對我們。”

“什麼意思？”

鹿予不懂，為什麼周歲姝不知道如何麵對她們。

張識十分無奈的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鹿予是個不懂人間疾苦的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誰願意把傷疤撕給彆人看啊？現在的傷疤說不定就是你以後攻擊她的利器……”

張識話沒說完，就被江恣一個爆栗打斷，他委委屈屈地看了江恣一眼，調整了一下措辭。

“反正，她是絕對不願意在我們眼中看到同情的，我們像以前一樣和她相處就好了。”

鹿予的心慢慢下沉，她想起開學時候周歲姝總是笑得很開朗，會和她開玩笑，還會給她講八卦。

但是後來她發現，周歲姝的手機總是關機，她給周歲姝發的消息也總是石沉大海，等不來回複，就連之前的開學典禮，周歲姝也是姍姍來遲。

這麼多蛛絲馬跡，她從來都沒有發現。

而那個時候的周歲姝，正為自己找到一個新朋友而開心，同時也害怕著自己說出那些霸淩經曆後會失去這個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

鹿予也許永遠不會理解周歲姝的糾結和痛苦，她一帆風順的人生不會與周歲姝感同身受。

她抿了抿唇，似乎因為自己對人性的孤陋寡聞而難堪，良久，她抬起頭，眼裡又恢複以往的光彩。

“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我還要和歲姝討論題目呢。”

這天放學之後，四個人依舊去了書屋。

幾個人圍成一團，桌上擺著電腦和零食，偶爾提出問題，然後幾人一塊討論，各司其職，沒有因為江恣的學霸屬性而增加他的工作，也沒有因為周歲姝的狀態不好而減少她的工作。

在熱烈的探討和做題中，周歲姝竟然也漸漸忘卻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覺得這幾個人特彆的奇怪，那種氛圍讓她無法去回憶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而是全身心地投入這次的學習任務，雖然張識總是欠欠地搶她手上的零食。

而呆在鹿予身邊具有撫慰人心的作用，讓她擁有難得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