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周歲姝第三次爽約了。
四人約定在放學後去舒舒書屋學習,但是周歲姝已經連著三次沒有來了。
鹿予給她發了消息,還是像以前那樣等不來回複,她收起手機,站起身想要去宿舍找周歲姝。
鹿予不是一個會斤斤計較的人,不會因為周歲姝爽約而怪罪她,她之所以想去找周歲姝,是因為今天上課時周歲姝無意間漏出的手臂上有一道傷疤。
那是一道新傷,看起來很糟糕,可是周歲姝卻並沒有處理傷口。
從那個時候起,鹿予就一直擔心著周歲姝,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卻不願說出口。
“鹿予同學,恣哥馬上就來了,你再等等。”
張識以為鹿予要走,下意識起身擋住她的出口。
繼之前張識學著郝連那群人調戲般叫鹿予學妹然後被江恣胖揍之後,他就改口恭恭敬敬地叫她“鹿予同學”了。
“我想去找歲姝,她沒有回我消息。”
“她可能隻是有時耽擱了,反正你們明天會見麵的。”
見鹿予執意要走,張識不敢攔她,隻能掏出手機給江恣發了一條消息,然後緊跟在鹿予身後。
鹿予和張識一路直奔周歲姝寢室,礙於身份原因,張識在門口等鹿予。
“她們說歲姝去超市了。”
宿舍離超市不遠,走五六分鐘就能到。
可是兩人在超市轉了兩圈,依舊無果。
“她可能隻是出去玩了,用不著一直找她吧?”
張識屬實看不清鹿予的操作,但是江恣讓他跟著鹿予,他也沒有辦法,現在隻希望這姑奶奶能夠找個地方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等江恣。
“不會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歲姝才沒有去的。”
鹿予站在超市門口,“假如,歲姝去超市是給我們買東西的話,假如她離開超市之後去了書屋……”
話沒說完,鹿予從超市往書屋走。
從宿舍到書屋和從超市到書屋是兩條不同的路線,從超市去書屋會經過幾棟教學樓。
兩人走了大概十分鐘,在一棟教學樓前,地上一枚亮紅色的發夾引起了鹿予的注意。
她幾乎是拔腿就往教學樓裡麵跑。
果然,在第一間教室,鹿予就發現了周歲姝。
周歲姝蹲在地上,低著頭,發絲淩亂,不停地抽泣,整個人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連目光也呆滯起來。
雖說見慣了打鬥場麵,但張識還是心抽了一下,不是因為心疼周歲姝,而是沒想到學校內女生間的打架居然絲毫不亞於男生。
而周歲姝一動不動,倔強著不肯抬頭。
鹿予急忙跑上前,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周歲姝的早已被揉亂的衣服表麵。
偌大的教室,周歲姝小小的一隻,哭得視線模糊,她曾經無數次向其他人暗示過自己的困境,但始終沒有回應。
直到那件外套落在她身上,她才頂著那張眼淚縱橫地臉抬起頭來。
“歲姝,你彆哭。”
這是鹿予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她覺得自己一定會銘記終生。
“那什麼,擦擦吧。”
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她轉過頭,緩緩看向手的主人,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張識。
不知道這兩句話戳到了周歲姝的什麼淚點,她抱著鹿予大哭起來。
鹿予向來淚淺,看不得彆人哭,周歲姝哭得太過傷心,以至於她也控製不住心疼落淚。
等江恣順著張識發的消息感到教室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女同學站在教室後門口,冷眼看著教室內的幾人。
似乎覺得看夠了,她轉過身,正好看到江恣。
她的表情很精彩,在看到江恣的瞬間她的表情瞬間由不屑轉為了無辜。
但江恣向來不懂女生的那點小心思,也沒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端倪。
見江恣死死盯著自己,女人低下頭放低音量,故作膽小,“不好意思,麻煩讓……”
“我叫江恣。”
女人的話被江恣瞬間打斷,她看向江恣,發現並無異常後下意識以為對方在搭訕,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是……”
“如果讓我知道,她哭是因為你,你會很慘。”
江恣說話時眼睛盯著教室門口,全然不想看她一眼。
女人一直瞪著江恣的背影,實際上她知道江恣,在開學時就因為砸鋼琴鬨的人儘皆知,但他家底實在殷實,那些鋼琴最後如數賠償,而江恣卻沒有收到半點處分。
在加上江恣那人神共憤的臉,幾乎在一開學,就成了無數女生的暗戀對象。
雖然大學裡沒有校花校草這一說,但女生之間開玩笑時,總是會拿江恣作比。
因此在閨蜜勸分時,總是多了一句,“他還敢這樣對你?他以為他是江恣啊?”
哦對了,以前用來作比的對象,是祁晏。
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江恣居然認識周歲姝,而且還明目張膽地保護她。
可是那丫頭不過是一個死了父親,跑了母親,由那個病重的爺爺養大的晦氣家夥,她怎麼也配?
鹿予和周歲姝哭成一團,旁邊站著的張識宛如石化一般,左走兩步又走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