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門沒關吧?”
“關了。”
“到下一個路口就可以坐公交了。”
“好,我記住了。”
“我家離得不遠,不用送了。”
江恣愣了一會兒,就在鹿予以為他終於明白自己剛才說話的用意時,江恣又回過神。
“我送你回家吧,就當散步了。”
哪有人坐公交散步的啊?
不過,事實證明,有江恣在,確實是安全感爆棚。
公交車上罕見地人很多,鹿予扶住公交車的小柱子,將整個人靠在柱子上。
在這一個刹車就能撲倒一片的公交車上,江恣兩手扶在前後座的座椅靠背上,將鹿予以及那根小柱子環在自己懷裡。
但江恣兩手隔得很寬,給鹿予留出了足夠寬闊的位置,並沒有碰到鹿予分毫。
鹿予背對著江恣,並不知道隻要她往後靠一點,就能靠在江恣胸膛。
司機的急刹車讓鹿予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倒向前方,旁邊的手臂一動未動,穩穩地將她攔在原地,不至於跌倒。
她這才注意到身後護著她的江恣,但是江恣此刻漲紅了臉,耳朵紅得滴血。
鹿予突然覺得,江恣好像對於一切的肢體接觸都會覺得……難以忍受,剛剛在家裡他也是這樣的,想來應該是有潔癖。
這樣想著,鹿予牢牢抓著小柱子,竭力避免觸碰到江恣。
公交車很快到站,兩人再步行短短幾十米,就能到達鹿予的彆墅。
“上次的骨折好些了嗎?”
鹿予主動開口說話,江恣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明天會去上課嗎?”
“會。”
江恣好像連說兩個字就會死一樣,堅持隻用一個字回答鹿予。
“我到了。”
鹿予將身體轉向江恣,小幅度朝她揮了揮手。
“那我回家了,再見。”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站著揮手的鹿予在夕陽下顯得無比嬌羞,就像是和男朋友分開卻又戀戀不舍的熱戀中的女孩。
江恣也想揮手和她說再見,卻又覺得那樣有些幼稚,手抬到一半硬生生落下。
“再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在觸及到鹿予背後的那個黑色身影時,江恣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硬。
看到祁晏朝他們靠近,江恣很想揚起一抹笑氣氣祁晏,但是他的嘴角仿佛千金重,怎麼也笑不出來。
鹿予剛轉過身,就撞上正巧站在她側後方的祁晏的肩膀上。
她抬起頭,一邊揉揉自己有些發痛的額頭,一邊和祁晏說話。
“祁晏?”
祁晏麵色溫潤,旁若無人地幫著鹿予摸了摸額頭,“我有幾句話和江恣說,你先回去。”
鹿予正在揉額頭的手陡然停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之前看祁晏的態度,對於江恣雖說不算討厭,但大部分都是負麵評價,甚至曾經讓鹿予遠離江恣。
當時鹿予明明答應了祁晏,可是現在卻又和他廝混在一起,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祁晏要和江恣聊的肯定不是什麼愉快的內容。
鹿予剛走不久,藏不住事的江恣臉上瞬間冷了下來。
“有事?”
祁晏知道江恣向來不服管教,從九歲的他瞞著父母偷跑回國開始,他就注定是一個不省心的主。
“你喜歡阿予,對吧?”
祁晏的話過於直接,讓江恣一時愣在原地,不明白他的意思。
“怎麼不說話?是不敢承認,還是不喜歡?”
祁晏滿不在意的語氣觸怒了江恣,他突然有些暴躁。
“關你屁事啊。”
祁晏依舊麵不改色,甚至眼裡笑意更甚。
“你覺得我為什麼可以和阿予住在一起?是因為我和她有婚約,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就會結婚,我認為,富n代的江少爺,應該不會去做小三。”
祁晏的話無一不再重塑江恣的認知,他之前想過鹿予和祁晏的關係,但是今天鹿予的話給了他巨大的勇氣。
鹿予說過,他們兩個不是情侶,她隻拿祁晏當哥哥。
“我勸你彆在我麵前屁話連篇,鹿予不喜歡你,她親口告訴我的。”
祁晏的臉上終於有了裂痕,就像被迫從自己的美夢中醒了過來,而那句“不喜歡”正是這場夢的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