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欲反駁,緋月巧妙地推開了他們。似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前些年跟隨他師父陸霽風雲遊四海,緋月什麼場麵沒見過。嚇雖沒嚇著,但還未出口的話卻也隨之頓住。
隨即開口:“我道是什麼呢,原來這裡有一個人呀。”
緋月又靠近了些,細細觀察,搖搖頭:“就算是治好了,這臉怕是也毀了呀。”
又看著夜無殤打趣道:“大莊主,你說救不救呢?”
夜無殤這回是看清了地上的人的模樣。心下一驚,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便說:“先前的事,我們暫不說,救人要緊。”
緋月輕笑一聲,“隻是救人?簡單,大莊主等著。”
僅是一刻鐘,緋月簡單的給地上的人搗鼓一通,裹成粽子……隻留著還能出氣兒的鼻子嘴巴。
夜無殤知曉緋月一向簡單粗暴,倒是沒想到竟是這樣直接了當,把那人的秉性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你倒真是陸霽風的好徒兒。”
緋月一聽到陸霽風三字。心裡是有些怨氣在的。她才與師父吵架跑出來。
自是沒給他好語氣。
“不走?再耽誤下去,不若你直接將她扔在白虎林裡喂老虎。也算是給她痛快…” 便離開。
至此夜無殤倒是得到了她與陸霽風正在鬨脾氣的消息。也不再招惹她。於是乎眾人也急促離開。
到了山莊,夜無殤把沉柯交給了緋月,讓緋月儘全力救治,他則去處理莊內要務。那件事情,現下也許是一個契機。
籬下居內,緋月細心地處理她身上的傷,不僅是因為夜無殤的囑托,也有幾分心疼這個可憐的女子。
繞是她跟著師父雲遊四海的那些年,救人無數,駭人的場麵也見過不少,但眼前的女子這般慘烈,愣是讓她十分心驚。
左邊臉一道口子甚是顯眼,傷口深且長。鮮血還直往外滲,可以說是血肉模糊。
緋月心歎:這臉上的傷縱是脂粉千色,也掩蓋不儘。
儘管緋月給她用了上等的藥,她卻還是因失血過多,仍舊昏迷不醒。
主仆二人一到菱樺閣內,當夜值守的仆人便立刻點燈。夜林守在屋外。夜無殤則一如既往一般檢閱一應大小事情。今日屬實意外頗多。
此刻他手中正拿著今日獲得的最新密報,是那件事的關鍵。然,越是接近,越是心猿意馬。
他接手夜族族長十年有餘。而這十年來,夜族還算是風平浪靜,他為夜族也算是儘心儘力。但這次各長老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尤其是密二姐,最後的幾句話,看似嘲諷,卻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也許,新的風起雲湧在慢慢來臨。而這“借”來的太平真的是太平嗎?
這麼多年,以為不去提及,不去想起,是真的就能問心無愧,心安理得嗎?十年前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無時無刻不浮現在他的眼前。
漸漸地,在充斥著血腥味的黑夜中,慢慢消散了那雙明眸善睞的眼睛。他努力的想要守護的那顆光亮,就這樣成為了永遠的記憶。
案幾上的油燈明明滅滅,陪著他寥落一宿。
夜雪山莊寂靜無聲。整個山莊的燭火漸漸枯竭。而他們之間的一切才開始。
山莊的不速之客也一一來拜訪。
而這又怎能少了愛湊熱鬨的遲幽冷。他動作迅速敏捷,朝著籬下居的方向嘴角輕彎。好聽的聲音輕響,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會無聊了。
但帥氣不過一秒,便又抱怨起來。
“天殺的寒冰頭,竟然讓小爺偷偷摸摸行事。怎麼說憑小爺這長得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神顏,怎麼可以乾這種狗都不乾的屁事。這要是被那老頭子知道了不得笑老子一輩子……”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大發了。似乎是想到什麼,又高興的扛著鳴鴻繞著山莊轉了一圈,然後消失在漫漫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