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客行的預感 張成嶺:樹洞裡有東西。……(1 / 2)

張成嶺:樹洞裡有東西。

哥:拿回來。

聊天記錄保持在下午兩點鐘,張成嶺折騰完一圈到家已經五點多了。

張成嶺:哥,我到家了。

發完這條微信他便把包裡的牛皮紙袋拿了出來放在茶幾上,扭頭拎包要扔回屋裡時,雙肩背帶不小心甩倒了裝梅花的瓷瓶,水瞬時咕嘟咕嘟從瓶口爭先恐後而出。

“完了完了!”

他立刻救起瓷瓶擺一邊,抽了兩張紙巾擦拭著被洇濕的牛皮紙袋,轉開細繩查看裡麵的文件,文件還好就是一角有些發潮發皺。

他鬆口了氣,隔頁鋪上一層抽紙吸收潮氣,做完這一切才重新坐下。文件上的黑字靜靜地躺在上麵,他十分好奇,想著藏在福利院的東西多半和自己有關,又是他哥讓自己去取的,想來並沒有避諱,應該大概可能……可以看。

於是他身體前傾,胳膊肘拄在膝蓋上拿起迎麵第一張,熟悉的溫客行三個大字被眼睛迅速檢索。

竟然在調查溫叔!

他一張一張飛速讀下去,在震驚中聽到門鎖插入鑰匙轉動的聲音。

他知道溫叔昨天出差回來,也許會纏著他哥一起出現,意識到這一點,他立刻抓起文件,顧不上套什麼紙袋就往書包裡塞。

周子舒進門時就看到他慌慌張張地正往包裡藏著什麼,於是一手帶上門,脫下衣服換了鞋,一邊往進走一邊問道:“你看了?”

“不是故意看的。”隻看到他哥一個人回來,瞬時鬆了口氣。

“嗯。”周子舒坐在沙發上,伸手管他要:“既然看過,也省得我解釋了。”

他聽話地遞了上去,看著他哥眉頭緊鎖地看完一頁又一頁,吞了口水問道:“哥你打算怎麼辦?”

“你還有多久放寒假?”

“大概一個月。”他回答完,又問:“是又要轉學嗎?”

因為從文件上看,溫叔的身份並不是企業老總那麼簡單,更是□□鬼穀的老大,雖然不是他們一直東躲西藏的對象,卻也十分危險。

“嗯。”他哥的回答很簡短,注意力顯然還在文件上。

“那個……查溫叔是他做了什麼,還是防患於未然?”畢竟可能是將來的枕邊人,如果是為以防萬一才要查他,性質不一樣。

周子舒認真地看著手上的地圖,正是之前引起他注意的那片四通八達的區域,上麵標注著“鬼穀據點”幾個字,其中百分之八十產權屬於一個叫羅浮夢的人。

是個女人名字。

他覺得在哪裡見過,猜想可能是學生名單上,於是打開教職係統,篩選姓羅的學生,出現五條都沒對上。

學生和鬼穀扯不上關係,沒有也正常,但他就是隱約覺得在哪裡親眼掃過這三個字,是在哪裡呢?

一陣冥思苦想無果,他果斷放棄,轉頭從鬼穀入手,此地是鬼穀產據點,這個叫羅浮夢的女人也必定在鬼穀身居要職。於是他轉而往鬼穀最出名的十大惡鬼身上去想,道上傳薄情司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輩,喜喪鬼更是鬼主坐下一把鋒利的刀。而說到出現在溫客行身邊的女人,除了顧湘,就是出事那夜,溫客行昏迷前說過的私人醫生。

說來周子舒有些慚愧,那晚過於緊張溫客行的安危,再加上她戴了口罩,對這位醫生長什麼樣子完全沒有印象,更彆提姓甚名誰。

他按照印象中的地址在地圖上搜索,搜到一家醫院,但他把所有科室都翻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哪張麵孔眼熟。

線索又斷了。

他身心俱疲地對著手機上的陌生麵孔發呆,直到到了自動息屏的時間手機暗下去,才幽幽回複張成嶺道:“綁架,監聽,還想搶我的四季山莊……”

他對溫客行何其信任,其結果如眼下這般令人心寒。周子舒雙手支頭,麵露慍色不發一聲,抿起的雙唇表達著隱忍,不多時眼眶便彙聚透明的淚珠搖搖欲墜。

啪嗒啪嗒。

“哥。”眼淚掉在地板上他才敢確信他哥是真的哭了,那個溫柔且強大的哥哥,沒見過他情緒如此脆弱的時候。他往近坐了坐,不知所措地安慰道:“一定是查錯了,溫叔…溫叔救過哥你的,不會害你的。”

按韓英的話說夜跑襲擊他的,既有鬼穀的人又有毒蠍的人,難道是溫客行為了除掉他才……不對,夜跑是他臨時起意,受傷最重的也是溫客行。

對方下手可謂招招致命,不留餘地,不光對他,對溫客行亦然。

試問,誰會在昏迷中踉踉蹌蹌站起來還不忘把“算計對象”護在身後的?

那道將他護在身後的背影,是二人關係向好的一個重要轉折,即便現在看完這些調查資料,他都不相信那場舍命相護是一場戲。

若不是戲的話,溫客行又為什麼背地裡對他做這些?

他已脫離天窗多年,手中早沒有任何有用情報,不值得鬼主屈尊降貴,費儘心思跑來給他當什麼廚子……

隻怕是真心算計,假意喜歡。

“終是我識人不清。“周子舒慢慢收斂情緒:“不管溫客行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如今狐狸尾巴既漏出來,如意算盤打得再響也落空了。”他頓了頓,滿眼歉意:“本來打算在你高考前不折騰了,眼下該去哪裡呢?”

“哥,隻要你讓我跟著,去哪兒都行。”

“傻小子。”周子舒又看了看剩下的幾張地圖,決定道:“不等了,我們去四季山莊,還有一個多月過年,收拾出兩間屋住人不成問題。”

“什麼時候走?”

周子舒想了想:“怎麼也要等你放假之後。”

“那…那這段時間,溫叔要來怎麼辦?”張成嶺說完立刻表明立場:“我把他轟出去。”

周子舒搖搖頭:“想吃什麼就跟他點,之前如何現在還如何,彆讓他察覺了,不然……”

“我知道!不然就走不了了。”

“知道就好,顧湘那邊……”

“湘姐姐那兒我少去,她老套我話,總把我繞進去。”

“嗯。”周子舒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上了大學,就不用跟著我了。”

“啊~”

“啊什麼啊,大學是你說轉就轉的?”

“哦。”張成嶺蔫頭耷腦:“哥你以前不這樣,以前就算咱們要跑路,你也會先端了人家老窩再走,這次……反正沒聽你說要給溫叔點顏色看看。”

周子舒學著他的口吻:“臭小子,你以前也不這樣,怎麼這回攛掇我去打架了?”

“我押溫叔不會還手。”

周子舒深深看了一眼他,感歎鬼主收買人心的能力,不光是自己,成嶺也對他深信不疑,他敲打弟弟道:“鬼主行走人間要披上人皮,脫下這層皮還是不是你溫叔,就不一定了。”

張成嶺若有所思不再反駁。

那天之後沒過兩天,周子舒就正式向校方提出了離職申請,學校這邊自然儘力挽留,提出職位暫掛,等他處理完家事再行商議去留問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想到掛職休假可以迷惑溫客行,造成他還有可能回來的假象,就一口答應了。

辭職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從哪裡跌倒再從哪裡站起來,周子舒的人生格言,吃虧之事時常有之,但吃過一次,一定會討回來。

這不,他根據韓英給的地圖摸排了四五處鬼穀據點。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在一偏僻處找到窩□□蠍的地方。

這是一處加工廠,管理鬆懈,進出的人群中混著身上有蠍尾刺青的人。

為不引起溫客行的懷疑,他依舊按照上下班時間準時進出,蹲在據點外麵觀察了兩日,摸清人頭和作息才趁夜黑風高下手。

他戴上頭盔,撿起小嘍囉隨手支在牆邊的一節鋼管,大搖大擺地走進場子,這個加工廠晝夜不歇,工業噪音很大,他用力敲擊鐵門才有寥寥幾人發現門口來了位不速之客。

“你誰啊。”

“老子是你祖宗。”

率先衝上來的男人很能打,不過他很快發現對方左手用不上力,明確弱點之後很容易便解決掉一個,隨後又一起衝上來五個,前後左右夾擊。見此情形周子舒倏然主動出擊向一人發起猛攻,撕出豁口之後以人做盾,接連解決後四個。

十幾隻臭蠍子的戰鬥力仿佛弱雞,打起來不堪一擊,拳腳功夫根本比不上嘴上功夫。周子舒獨孤求敗地說了幾句譏諷的話,不見再有人應戰時,一手揪起腳邊準備逃跑的,盤問道:“來我們鬼穀地盤做什麼,說。”

他故意把自己說成是鬼穀的人,好讓這群人把仇全記在鬼穀頭上,反正溫客行在他這裡也不清白,到時候毒蠍鬼穀狗咬狗,看戲的可是他周子舒。

“m的,是你們求爺爺來的。”

“放你m的屁。”該爆粗口時周子舒絕不含糊,拖拽著那人的領口到鐵門邊上,一腳踩在對方頭上抵著門,一點點加勁兒:“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