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侶日常 不知不覺間屋裡逐漸暗了下……(1 / 2)

不知不覺間屋裡逐漸暗了下來,光線的變化讓周子舒下意識往窗外瞥了一眼。他睜著圓圓的眼睛,驚訝於時間流逝飛快,私心想著要是不吃不喝,一直聽完就好了。

但,那不可能。

溫客行也跟著意識到了時間,攬著他的背靠近自己,傾身去夠茶幾上的手機。

“該準備晚飯了。”溫客行看過時間說道。

“吃什麼?”周子舒自覺剛才的想法不現實,聽到要準備晚飯,便按著他的肩膀雙腿發力往起站。

暖乎乎的人一離開,溫客行的大腿頓時感到一陣涼嗖嗖,腦袋分心指揮著用掌心搓了搓,按住膝蓋跟著站起來,嘴上不忘回道:“初一餃子、初二麵、初三盒子往家轉。阿絮,你說咱們今天吃什麼?”

“還一套一套的。”周子舒打開門忍不住回眸調侃:“咱們溫董每年都吃得這麼全乎啊。”

“你看我像嗎?”溫客行隨手拿上對方的衣服跟上:“剛好點,快穿上。”

周子舒撇撇嘴,拽住袖子穿過珊瑚絨麵料的居家服,一邊扣扣子,一邊道:“像,怎麼不像,一看我們老溫嘴就叼,不然怎麼知道那麼多好吃的,還知道這麼多講究。”

“是,我能知道這麼多,主要還得靠我老婆栽培。”溫客行壞笑挑眉道:“如今這一世我又有家了,前幾世被你訛來做奴才的記憶也被一同喚醒了。”

周子舒伶牙俐齒回道:“找你這麼個刁奴欺主的奴才,想來日子也不怎麼好過吧。”

逗貧的意圖很明顯,溫客行卻正經回答道:“你跟我過完這輩子,不就知道了?”

周子舒在他燦若星河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臉,羞赧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嬌嗔,是從來沒見過的自己,倒是看溫客行很習以為常的樣子。

他頂著個大紅臉,眼睛似瞪非瞪,這讓溫客行一時沒理解他因何如此,偏頭不解地“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周子舒轉過身,一個人悶頭走:“我會想起來的,不用過完這輩子。”也能知道。

聽到他這樣說溫客行才明白過味兒來,追上去一手摟住腰,晃了三晃哄了哄,往自己身上攬:“那肯定,這樣我就有睡前故事聽了。”

說話間已至客廳,顧湘正窩在沙發上歪著脖子看電視,無聊的神情在看到二人親密的動作之後,倏然睜得賊大。

那二人看到她猛然從沙發上跳起朝他們走過來的時候,他哥的手仍舊摟在腰間,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再看周子舒,可能是被她盯得誇張,不太適應,抿著嘴眼神往旁邊飄,再尷尬也沒拍掉他哥那隻鹹豬手。

“你……你你你們這是!”她大步上前,與周子舒握手,猛烈地上下擺動,幅度很大,雙眼真誠道:“嫂子你好啊嫂子!”

“鬼機靈。”溫客行誇了一句。

周子舒被她那聲振聾發聵的“嫂子”弄得冒了一身雞皮疙瘩,清了清嗓子拿出長兄如父的款兒,表麵鎮定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阿湘。”

不是顧湘,是阿湘。親切!聽著真親切。

顧湘腦袋一熱,一拍大腿道:“我去拉兩掛鞭慶祝慶祝!”

跟著一溜煙跑出去,“啪”得一聲甩關客廳門,沒過兩分鐘,院子裡便響起一陣劈劈啪啪的動靜。

溫客行在廚房聽著,一邊切菜一邊對抱著果盤吃水果的周子舒道:“當初咱們成親的時候,響動就跟現在一樣。我那時太緊張,響第一聲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沒聽過這麼脆的,直往耳朵裡鑽。”溫客行頓了頓放下刀,對著抱盤吃的人討了一口,繼續道:“我本來想捂你耳朵一起跑進去來著,差點讓手裡的牽紅掉了。那東西掉了不吉利,虧得我身手好,及時補救,再去看你的時候,你把牽紅係在手腕上,兩隻手正伸過來捂我的。我當時就想,怎麼又被你搶先了。”溫客行笑得很開,因為手上有水,隻是虛虛地比劃了一下。

周子舒放下果盤,上前一步,原景複原道:“這樣?”

那一雙手為他隔絕了耳邊大部分脆響。周子舒的聲音好似通過骨骼傳到他耳中,讓他有種對方融入骨血,直接在心上交流一般。

“嗯。”

翌日陽光正好時,溫客行履行承諾帶他去墓前上香。墓碑上的字依舊模糊,沒比夜裡看著清晰多少,遠看更像無字碑。

一想到麵前埋得是兩世前的自己,周子舒便覺得不真實。好不容易心裡消化了這個事實,又冒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覺得這樣既像在祭拜自己,又像在祭拜陌生人,反正挺奇特的。

一旁的溫客行不知他在想什麼,低聲講著偶然想到的陳年趣事,似乎想要一同喚起他被塵封的記憶。周子舒認真地聽著,跟著想象描述中的場景,努力轉化成自己的記憶。

但,他仍舊像個聽故事的人,並不能引起共鳴,更無法把那些聽上去幸福浪漫的生活點滴,對號入座到自己身上。

他想或許是講述中用將軍與世子的稱謂代替了名字,也會讓他產生在聽彆人的故事的錯覺。於是周子舒不好意思地打斷道:“老溫,我已經知道他們就是你我,何不用你我,或是名字稱呼?”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溫客行斂起因講述方才趣事而躍然於麵的笑意:“小將軍的性子是戰場上廝殺磨出來的,大咧豪爽、殺伐果斷、處事真誠又不失謀略,像隻盤踞北方的雪狼。而你有你的戰場,成就了你的性格。天窗最早是靠做雇傭兵起家的吧?”得到周子舒的肯定,繼續道:“還記得剛接觸我們周大教授的時候,要麼惜字如金不愛說話,要麼一張口便拒人於千裡之外。一雙似乎看儘人心的漂亮眼睛黯淡無光,說明你心裡藏著很多事,習慣與人保持距離,這種處事方式造就了你縝密內斂的性子。”他頓了頓,捏了捏周子舒臉頰:“不過熟悉之後,揉到你這隻小貓咪的肚皮,發現你有時很慵懶,陽光好的時候能一直貓著不動很長時間,就在那兒眯著眼睛曬太陽,一臉享受。這明明就是兩個人,不能混淆。”

“哪兒有!”周子舒反駁道。

溫客行掏出手機:“這可問對人了。”打開相冊往上找,裡麵有周子舒的側臉照和背影照,顯然是偷拍的:“你看這幾張。”圖片中的周子舒正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頭往一側偏著,眼睛躲在屋簷的陰影裡,其餘沐浴在陽光下。

周子舒一張一張翻下去,每張隻有細微的位置變化,翻到第十張左右,他看到自己在躺椅上坐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拍攝時間,顯示14點08分,下一張14點15分,自己站起來抻懶腰。他看到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麵鏡子,自己抻完腰仰頭打了個大哈欠,眼睛都看不見了。14點16分,一張睜著惺忪睡眼的人望著樓下發呆。14點20分,手臂扒著窗戶下腰抻腿……

他一張一張越翻越快,已經不是要看證據,而是想知道溫客行光那一下午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