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連著浮萍與圓木 宴安轉過頭,嘴角噙……(1 / 2)

一條細長的傷痕出現在手臂上,鮮血還在往外溢出,一看就是剛傷到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看得宴安直皺眉。

他先給傷口止血,再掏出從現代帶來的消毒碘水,用棉簽沾濕抹上去,待傷口沒有再出血,再撕下繃帶綁上去。

謝濯安靜地任由宴安操作,碘水絲絲涼涼地,看著宴安略有些心疼的眼神,像是頭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疼痛感。

“繃帶緊不緊?緊的話你要和我說啊。下次再受傷了要及時處理,你們這裡若不小心得了破傷風,就有得你受的了。”

絮絮叨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濯卻不覺得心煩,看著少年清秀的側臉,無數思緒天馬行空飄過。

突地心中驀然一緊,向來平靜的心,驟然狂跳了起來。

“宴安,你……”

“安仔,陳四叔家殺豬了,正在分豬肉,你要不要啊?”帳篷外響起了吳阿爺的大嗓門。

“要要,阿爺你等我下 我這就出來。”宴安手下不停,大聲答完,快速地整理著手中的工具。

驀地抬頭:“濯哥,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謝濯不自然地側了下臉,遮住了粉粉的耳朵尖,表麵雲淡風輕,心中卻是一片混亂。

“那走吧,帶你去買豬肉,順便看看這個村子。”宴安收好東西,拉開拉鏈,帶謝濯出了帳篷,再把拉鏈拉上。

走到兩隻動物跟前,低頭把小兔子一抄,就揣進了懷裡,伸出手摸摸小黑的腦袋:“我們出門去買點肉,你先幫忙守著這個家啦。”

小黑眨眨眼,頭小幅度地上下動了下,發出一聲短暫的嘶鳴聲。

穿過田埂,走在村子的小道上,宴安指著各個地方給謝濯介紹,路上偶有有過一麵的村民打招呼,宴安也熱情問好。

短短的幾日,仿佛完全融進了這個村子的生活,就是在這個村子裡長大的。

跟著村民一路走,轉了幾個彎就到了陳四叔家。

過了年的豬更為壯碩,四蹄已經被架在高台上,屠戶已經磨好刀,等眾人綁好豬的四蹄,手腳麻利地向著豬就是一刀。

豬慘死的嘶鳴聲久久飄蕩在村子上方,村民的臉上卻是笑容滿麵,個個乾勁十足地給屠戶打下手,就想著豬收拾好了,買上一塊回家解解饞。

主家最後賣了一半給屠戶,剩下的等村裡人買,宴安跟著選了一塊裡脊肉,又買了一個豬蹄和幾條排骨。

“濯哥,晚上給你燒紅燒裡脊和燉豬蹄吃。”接著就帶謝濯到了就近的農戶家,開門見山就是買菜,農戶樂得臉上笑開了花。

和謝濯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卻始終沒有開口問他的身份是什麼,這次會停留多久,什麼時候走。

每一次意外的重逢,總會讓宴安覺得驚喜與不舍,曾經漂浮在塵世的浮萍,有一天抓到了一根圓木。

雖然圓木偶有消失時候,卻不再懼怕,因為已經有一根線不知不覺綁上了。

回到帳篷這邊,宴安收拾出部分調料用木盆裝好,卻沒有停留,帶著謝濯來到了吳阿爺家。

“那邊不好做飯菜,要是我一個人,隨便湊合下就好,但是難得你來了,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吳阿爺,我過來做飯啦。”

“要打下手的地方儘管說,你做的飯菜太香了,阿爺就好你這一口。”吳阿爺樂嗬嗬地應道。

“好嘞。”嘴上應著,卻是開始指揮謝濯打下手,原本以為這位看著就是世家公子的人,乾起活來竟然有模有樣。

宴安總共做了兩道葷菜、一道素菜和一個豬蹄湯,看著簡單,但在這陳家村裡也算是頂豐盛的飯菜了。

謝濯將吳阿爺家的木桌搬到院子的桂花樹下,樹下有頂部平坦的石頭,加上吳阿爺家的兩張小凳子,剛好能坐下。

之後用水瓢舀水給宴安和吳阿爺洗手,分碗筷,幫忙端菜,吳阿爺坐在小凳子上,看著忙進忙出的兩人,笑得樂嗬嗬,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懷念。

他沒有孩子也沒有孫子,原以為這一生就孤寡生活下去了,沒想到老年了還能間接地享受了一把天倫之樂。

看著兩人默契的動作,時而抬頭相視一笑,布滿老繭的手抬起,抹了一把眼角。

吃過飯,宴安也不著急離開,先和宴安收拾好廚具,把桌子和凳子恢複原位,拉著吳阿爺坐了下來,他糾結了一會,還是開口道:

“阿爺,我看村裡種的油菜花,長勢都很好,也很漂亮。您覺得,如果能像梨花村一樣,招來讀書人觀賞,可行嗎?”

“啊?像梨花村那樣嗎?”

“是啊,我第一天就覺得了,梨花潔白如雪,品性高潔,可油菜花也不差呀,還能通俗為‘有才華’。”

“安仔,”吳阿爺呐呐開口道,“能引來讀書人觀賞自然是好的,但我一個老農夫,不懂你的想法。”

“沒事阿爺,後麵您就會懂了,您就先說,您支不支持我這樣做?”

吳阿爺看著宴安期待的眼神,透過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那個人,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