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宴安一路追趕,一路停地來到了陳家村,此時已是日頭上了,陳家村的村人都在樹蔭底下休息。
陳生的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正坐在田坎上,嚼著早上從家裡帶出來的窩窩頭看著遠方。
遠遠就看到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抱著一隻兔子,追著一頭驢子進了村,正在往這個方向跑。
獨特的陣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手上的窩窩頭都忘記放進嘴裡。
宴安累得隻想找個地方躺下,這跑得不要命了的小黑硬生生地把宴安從十幾裡的山路帶了過來。
這一路跑得就像胸口揣了兩個饅頭一樣,一路跑一路晃蕩,不僅累還難受。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把小灰從胸口薅下來,放在班車上,對著小黑怒目而視。
小黑還是不停地吞咽著,蹄子因著急提提踏踏的,唾沫也不停地從嘴角流下來,症狀看著比先前還要嚴重了些。
宴安緩了緩氣,拍了拍它的腦袋安撫他,拉過韁繩帶著往村裡走。
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直在看著他的青年,宴安正想走過去,隻見青年已經走了過來。
“你這驢子生病了?”
宴安驚訝地看著他,怎麼這個群裡的人個個都能看得出來,難道是個專門養驢子的村?
“是,請問你知道吳阿爺的家在哪個位置嗎?”
“喏,就在那邊。”青年指著田坎對麵的一間小茅屋說道,“吳阿爺現在應該還在家,你順著這錄直走再左轉就能過去了。”
宴安道了謝,帶著小黑和小灰就往那個方向走,看得出來小黑很難受,即使特彆累了,還是加快了腳步。
好運氣地在茅屋門口,就見到了吳阿爺正坐在門檻上,編著雞籠。
“吳阿爺,你好。”
“小夥子,咋啦,哎喲……”吳阿爺剛說完,就看到了小黑的症狀,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雞籠,快步過來。
“這是被梗住了啊,快快把這驢子拉進來。”
宴安連忙跟著吳阿爺的步伐帶著兩隻小動物走了進來,還不待他說上什麼。
隻見吳阿爺手腳熟練地從屋裡拿出了許多工具,小黑也乖乖地站著,在宴安和吳阿爺的配合下,卸掉了板車。
再踢著蹄子走到吳阿爺的麵前,揚起了纖細的驢脖子,吳阿爺把手放到小黑的頸部感受波動,手慢慢地往上推壓:
“是胸口這塊被梗住了,過來搭把手,把梗住的食物弄出來就沒事了。”
宴安連忙過去按住小黑,吳阿爺先讓小黑的頭部下垂,向上擠壓趕著食物往上走,發現排不出來。
又用繩子捆著驢子的前肢,驅著它走動起來,再用特殊的手法按摩擠壓,隻見小黑喘著粗氣,慢慢地緩了過來。
看著小黑不再流著唾液,也沒再騷動不安,跪坐在地麵上,宴安一直提著的心,瞬間放鬆了下來。
吳阿爺收拾好工具,去洗了一把手,來到宴安麵前坐下:“娃兒,你這頭驢子不錯啊,有靈性。”
“是啊,它叫小黑。”
“謔還起了名字,看來你們的感情不錯。”吳阿爺扭了扭因用力而酸勁未過的雙手。
“吳阿爺,剛剛真是多謝您了,要不然小黑這個病,一時間真是不知道怎麼治好,小小心意請不要介意。”宴安掏出十幾文錢往吳阿爺身前遞。
卻見吳阿爺嗨了一聲,擺擺手:“沒事,老頭我從小就和這些畜牲接觸了,它們的反應我都知道。對了,你們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
見吳阿爺不接,宴安隻能先把錢收了回去,將與小虎、他二叔相遇的過程大概地講了出來。
吳阿爺恍然大悟:“是小虎和阿傑啊,這倆孩子跟著我學了一段時間的功夫,怪不得能看得出來。”
“那你這是打算往哪走?”指小黑恢複之後。
“本是打算去梨花村走一趟賞花的,現在就先歇歇吧。”
“梨花村啊,那是我們的隔壁村,現在這個時節開的花也的確是好看。”吳阿爺感慨一番,眼神裡卻有些落寞。
宴安看著吳阿爺有些低落的神情,一時間抓不準要不要直接問。
“那你們要現在就出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