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生病了 “這次,你還要和我一起走……(1 / 2)

兩人久後重逢,把湯言歡,交談了好久。臨到睡意來臨,宴安將折疊桌收起,攤開睡墊和毯子平鋪在篷布上。

宴安跪坐在睡墊上,有些躊躇看著謝濯:

“這些都是按雙人尺寸製作的,我往常一個人睡會有些大,但是我可能會習慣性卷被子,你若是不介意……”

謝濯看著手足無措的宴安,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沒有多說什麼,順勢過去坐在他身邊。

看著宴安將毯子揚起,鑽進去,看到自己點頭後,再伸出手來,將營地燈關掉,啪的一聲,帳篷裡恢複了黑暗。

兩輪人生了,宴安第一次與人同床,手腳都不好擺放,僵硬地像屍體一樣躺在謝濯身邊,雙手交握在胸口,心情忐忑、新奇又緊張。

謝濯也是如此,如果燈光還在,隻要宴安側過頭去,就能看到,往常隻是偶爾泛紅的耳朵尖,如今紅彤彤的,薄唇緊緊抿著。

一直平淡和緩的心海,如一顆石子擲下,泛起了層層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帳篷外雨聲在響,驢子也安靜的沒有嘈雜,小灰縮在了帳篷的一個小角落,蓋著宴安換下來的薄衣衫,帳篷內安靜得隻剩下兩人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安靜許久,宴安抓著被角,內心糾結了一會,出聲道:

“好像,兩個人睡下來也不擁擠。”

“嗯。”

“隻蓋張毯子會覺得冷嗎?”

“不會,毯子很暖和。”

“那,那就睡吧,晚安。”

“……好,晚安。”

宴安刻意地把自己的呼吸聲放低,儘量跟著謝濯的呼吸起伏,本以為會難眠的一晚,沒想到不到一柱香時間就失去了意識。

謝濯聽著身邊逐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放鬆了身體,側過身子看他,什麼都看不見,卻又好像什麼都能看見。

他知道,比巴掌大點的小臉上,眼睛緊閉著,睡得恣意而天真,仿佛沒有煩心事困擾著他。

怔怔看了半響,謝濯轉回身子,目光平視著篷頂,心思空泛。

翌日清早,雨後的空氣清新,濕漉漉的空氣裡泛著草木的清香,小鳥吱吱喳喳立在枝頭上。

宴安一夜無夢,心情卻是幾日來難得的放鬆與愜意。他蜷起被子,小腿白皙地夾著薄毯,側身一躺,正見謝濯目光溫和看著他,眼底帶著自己也未察覺的柔情暗蘊。

宴安霧眼迷離看了一小會,一下子彈坐起來,這時意識才回籠,呐呐說道:“我忘了。”

謝濯滿眼促狹,低聲“嗯”了一聲,帶著剛醒的喑啞感。

簡單交談幾句,收拾帳篷裡的東西,絕大多數攜帶的東西,都放在帳篷裡,等著一起收進空間,留在外麵的大多數是作遮掩用的,如遮陽擋雨這類。

看著宴安屏息收回了空間帳篷,隻見原本滿滿當當的草地上,隻剩一篇被壓彎了腰的草地。

謝濯有些愣怔,略帶困惑,更多的卻是驚奇。

大雨把土路澆得泥濘,走在路上不出一會,就染成了黃色。幸好這座山離寺廟不遠,走了一段小路後,就能折回來走寺廟的大路。

一路上,宴安在和謝濯分享著離開客棧後,獨自走在路上的時光。吱吱喳喳的鳥叫聲裡,混進了一個乾淨的少年聲音,音調微揚著,像雨後自由生長的萬物。

終究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個分岔路口,宴安牽著驢子,抱著小灰,杏眼微睜,紅紅的眼珠與褐色的眼睛,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謝濯。

“這次,你還要和我一起走嗎?”

謝濯一路上的溫和凝結在了眼底,一絲暗淡一閃而過,他抿了抿唇,卻最終沒能像第一次那樣直接開口答應。

宴安眼眸低垂,抱著小灰的手指不自覺捏重了一點,小灰略動了動調整姿勢,卻懂事地沒有掙紮。

謝濯感受到宴安低落的情緒,眼眸微縮,心下掙紮,久久問道:“你,可以給我寫信嗎?”

宴安清澈的眸子微動,眸中似有細碎的光芒在閃動,他抬頭,臉上恣意飛揚:“好啊!”

再次與謝濯分離,許是有了可以寄托的信件,宴安這次卻沒有那麼多離愁彆緒了。

他趕著驢車,擼著小灰,哼著輕歌,不急不慢地走著。

謝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垂下頭,攤開手,手上擺放著一個宴安在街頭擺攤買到的小兔墜子,掌心中還有指尖碰觸時輕輕的柔軟觸感。

“謝安安。”他呢喃出聲,低沉的嗓音裡,夾雜著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