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吳阿爺院子時,已是午後,宴安與吳阿爺匆匆告彆,就往帳篷這邊趕。
在後半段洽談時,心口處一直在發燙,就好像空間帳篷出了什麼事,在預示著他趕緊回去查看。
踩在田埂上,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身影左顧右盼,在帳篷附近鬼鬼祟祟。小黑和小灰在廳棚下相互偎著睡覺,沒有察覺。
在人影就摸到帳篷拉鏈時,宴安快速趕到,喊了一聲:“小黑,起來抓賊!”
人影的手頓時僵住,臉上一頓慌張,就想趕緊離開。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氣拽住了褲腳,一個沒注意,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宴安整個人飛奔上去,兩三下把他按住,定睛一看,發現是個半大的小孩:“你是誰,為什麼要來偷東西!”
小孩起初一個勁地掙紮,發現完全起不來,小黑還坐下在大腿處,把他結結實實壓住了。他隻能放聲哭喊:
“我沒偷!我就是好奇想來看看裡麵是怎麼樣的,阿娘嗚嗚嗚,阿娘快來救我!”
在附近忙著乾農活的村民,聽到哭喊聲連忙抓起鏟子就往這邊趕來,以為是野豬下山傷到了村民,看準方向,一鏟子就拍了下去。
一把匕首倏然出現,鐺的一聲響,硬生生將鏟子拐了個彎路拍出去,匕首也轉了個彎,握在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上。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平地上分出了三處對立的場麵。
宴安心有餘悸地靠在謝濯胸前借力站著,剛剛鏟子差點就拍到他的腦門上了。
幸好謝濯來的及時,不然出來這麼久,沒碰上山匪攔路,差點交代在這個鏟子上。
小孩躲在他阿娘陳花懷裡,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小聲抽泣不敢說話。
陳花一邊安撫他,一邊怒目而視:“謝安安你是什麼意思,我好心把這塊地租借給你,你要對二蛋下手?”
“陳大姐,在質問之前你應該先問問這小孩做了什麼。”
不等陳花繼續質問,宴安就像個小孩一樣,和二蛋這個真小孩,你一言我一語地接了下去。
“嗚嗚嗚我什麼都沒做!”
“沒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就想過來看我家的地不行嗎?”
“看地需要鑽進帳篷裡來嗎,我要是晚回來一步,帳篷裡麵是不是就會少什麼東西?”
“你這是在說他要偷東西?”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裡麵是怎麼樣的!”
兩道聲音同時落地,原本站在陳花這邊的村民頓時詫異地把目光放在二蛋身上,而後眼神一變,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陳花也頓時反應過來,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可能是二蛋這孩子管不住自己跑來這邊,但是真聽到這話,臉上火辣辣地疼。
“那二蛋也是個孩子啊,你怎麼舍得對他下這麼重的手。”陳花抓著二蛋的手不看,哭天喊地地叫喚起來。
村長頂著村民的目光,走上前來蹲下小心地翻看了一遍,而後出聲:“陳花,二蛋這孩子啥事都沒有,你喊什麼?”
“那裡沒有了,你是沒看到,他整個人都被按住,身上還坐了那隻黑驢!”
“你先讓二蛋站起來,好好查看一下。”
聽完村長的話,陳花本來還想撒潑再鬨一頓,反正怎麼也不能把偷盜這個罪名安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卻見村長目光審視,抬頭一圈,周圍的村民也都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咬咬牙,放開二蛋,把他拉了起來。
村長直接蹲下上手查看,大概地擼起二蛋的袖子褲腳看了看,發現隻是衣服上臟了些,沒有手上的地方。
他把手搭在二蛋的肩膀上,與二蛋平視,溫和地問道:“二蛋,告訴伯伯,怎麼會來到這邊的?”
二蛋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淚,先是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宴安,發現他不但沒有生氣,還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臉頓時紅了,低下頭抹了把淚水,抽抽搭搭地說道:“我真的沒有要偷東西。我就是沒見過,好奇,想看看裡麵長什麼樣子。”
“其實我也好奇!”一個虎頭虎腦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眾人看去,隻見是村裡的孩子王小虎。
“小虎!”二蛋一看到是自己的小夥伴,連忙跑過去在他身後呆著,露出小眼睛偷偷看宴安。
小虎拉著二蛋走了出來,往宴安方向走,隻見身後還跟著一串小蘿卜,齊齊整整地走了出來。
“哥哥,你還記得我嗎?”小虎揚起小腦袋問。
“當然,你叫小虎,給小黑看病還給我們指路的小大夫。”宴安半蹲下來,和他們平視。
“嘿嘿,”小虎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然後把身後緊緊拽著著自己衣服的二蛋拉到麵前,
“這是我的好朋友,他真的隻是好奇,不是偷東西的,你能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