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會成打開門的一瞬間,兩人唰得閃進了樓梯間,偷聽到的談話令他們的心如鼓擂,百感交集之中,簡瑋舟推開馬成,走了出去,馬成以為簡瑋舟要獨自逞英雄,拉住他,說:“簡瑋舟,我們是兄弟,你要上我們一起,一定要告訴我。”
簡瑋舟低下頭沒說話,久久才回道:“我沒那麼英雄。”說罷甩開馬成的手,走了。
黃昏襲來,陰沉沉的天,屬實讓人不太愉悅,江會成平常沒事就會在這個時間段到操場跑上兩圈,但今天不一樣,他是走的,魏明的任務讓他沒辦法平穩呼吸,為了自己的身體他還是堅持走了兩圈。
外麵的風有點大,劃過簡瑋舟的臉留下隱隱的刺痛感,他理理衣襟,見沒人注意他便大步流星走到江會成身邊。
“江老師,我去吧。”擰開水杯給江會成遞過去。
江會成疑惑地看著他,又想到了魏明的任務,才緩過來,心想:“這兩孫子指定沒走。”
“不行。”江會成接過水抿了一口。
“為什麼?”
“太危險。”
“誰去不危險?”
“...”這句話把江會成問住了,誰去不危險?這些都是彆人的心頭肉,都是未處事的孩子,誰去都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現今,選簡瑋舟這種自告奮勇的去是再好不過的,可是簡瑋舟的父親會同意嗎?
“彆人都可以,你不行。”
“憑什麼?因為那個姓張的?”
“簡瑋舟,我不覺得你現在已經到了可以這麼稱呼你父親的時候。”
簡瑋舟氣不過,咬著嘴唇憋著氣杵著,一定是張明軍,一定是他攔著不讓他去的,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偏偏要管著他,從小到大,每一個決定都是張明軍做的,他簡瑋舟隻有順從的份。
後來好不容易高中畢業了,填誌願的時候張明軍死活不讓他填警校,簡瑋舟沒法子卡了個時間點在誌願填報結束之前把原先的科技學院改成了公大。
錄取通知書到的時候,張明軍臉都氣白了,狠狠罵了一頓簡瑋舟,簡瑋舟也沒還嘴,這挺稀奇罕見,因為他知道張明軍吃軟不吃硬,現在把他哄好了以後就沒人橫插一腳礙他事了。
那一晚,張明軍沒睡,簡瑋舟也沒睡,父子倆撐在陽台上,輕煙飄飄而上,那一晚,他們完完全全的沉浸在尼古丁中,麻醉的快感,誰也沒說話。
以後,他們也沒說過話,兩個人都好麵子,誰也不肯先找誰,想到這,簡瑋舟更氣了,話是一句也沒說過,錢是一分也沒給過,事倒是一點也沒落下。
“那個姓張的?他特媽憑什麼管,我和他屁都不是,我父親?我父親二十幾年前,我一出生就特媽死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他不過就是一個缺孩子沒老婆的老東西,二十年了,我想去看看我爸媽,他不讓,我想上公大,他不讓,現在,我特媽一個成年人,我一個刑警,我接一個任務都不讓!他以為他是誰?我一個和他非親非故的養子。”簡瑋舟低頭笑笑,無奈的用手抹著眼淚“哦,不對,我就是一個被他資助上學的孤兒,小時候打架進局子,他沒法接我,就舔著個臉去找我辦主任,低聲下氣,可笑,他那時候就沒想想他自己的身份嗎?沒有監護權的陌生人,憑什麼可以決定我的人生!”
“瑋舟,張隊的苦衷你怎麼可能知道,他是一個好父親。”江會成上前拉住簡瑋舟的手,簡瑋舟想甩開,但江會成力氣很大,沒甩開。
“張支隊就你一個孩子...”
他們都不小了,都長大了,糊塗的隻有簡瑋舟,他沒看過真相,江會成和他的...父親都不願意告訴他所謂的苦衷是什麼,從沒有了解過,簡瑋舟渴望知道真相,他想知道他的父母他為什麼連去墓地上見見都不行,他的父母到底有多罪惡,才連掃墓都要精心略過。
薄絲帶遮住眼睛,輕的柔的,卻是摘不下的。
“苦衷?和我說啊!什麼苦衷!告訴我啊!十幾年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特碼不是一個睜眼瞎子不是聾子,告訴我,我會看清楚真相,我會好好聽的!”簡瑋舟揪住江會成的衣領,怒吼道。
“你好,我是不是打擾了,可是你們的聲音有點大,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
徑直走來一個男子,帶著圓框金邊眼鏡的臉凸顯出非同一般的精致。半晚的霞光照在臉上,朦朧的美感,讓人癡迷。
簡瑋舟見有人來了,緩緩鬆開了手,江會成的手依舊握在他的手上,手上的溫度讓簡瑋舟漸漸冷靜下來。
“老師,我想我可以,我的父母也同意,他們巴不得我為民獻身,我也是這個學院的,大二的,就林老師的學生,林老師這人您肯定了解,他肯定會同意的。”
這一順溜的解釋與描述把江會成和簡瑋舟都聽愣住了,簡瑋舟見江會成收了勁,把手抽出來,扭扭胳膊,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長得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