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可真是漂亮啊……”
“你放開我!”
“這小妞兒是真漂亮啊!”
“你買不起,哈哈哈……”
“看這皮膚……”
……
這是一個直係軍閥某所屬轄區,是一個在江浙地區比較有名的古城,這裡有一個規矩,誰家的閨女要被買進窯子,就得先帶著閨女從鬨市上走上一圈兒,要是有什麼要打抱不平的,就站出來,拿錢贖身,但是一旦進了窯子,那就是媽媽說的算了,而往往那些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也就能知道這幾天晚上又有黃花大閨女可以□□了,想要打金枝兒的要趁早了。
她的父親是城裡有名的教書先生,半年前因為肺癆耗光了所有家財,最後投河死了,而今天把她賣掉的是她父親的親弟弟,她的叔叔。
“嘿嘿。”胡嘯乾笑了兩聲,“軍爺,您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價錢啊!”
“去去去,一邊兒去!”
“大哥,咱們仨兒湊點兒錢今天晚上樂嗬樂嗬?”
她皺著眉,嫌棄地躲開這些男人的臟手,趁著袁嘯不注意,狠狠地撞開他企圖逃跑。
楊羨舟剛剛到古城不久,許多東西他都習慣於自己買,於是一大早出了府跑了好幾個地方將將買齊了東西,他遠遠地看到一個一群人圍著一個姑娘,這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想必過幾日,她身邊的那些人就會成為她一夜又一夜的恩客。
戰亂之年,軍閥當道,一個國家,三個政府,家不成家,國將不國。
他不歧視任何行當,他隻是有些唏噓,物是人非,過去須臾數年,這位姑娘曾幾何時應該也是個被爹娘疼愛的,如今卻也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家裡也是揭不開鍋了吧。
他轉身左右掂量了一下兩隻手上的袋子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有些騷動,聞聲轉過身剛巧發現那群人正追著一個雙手被麻繩實實在在捆綁住的姑娘。
現在雖已是陽春三月,但這幾日的氣溫還是有些讓人不敢脫下棉衣,然而那姑娘身上卻隻穿著單薄的春衣,束著一個麻花辮兒有些淩亂,身後一個中年男人拉住了拖地的麻繩,姑娘受到繩子的牽扯被狠狠地拽了回來跌倒在地。
“你個臭丫頭!還敢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啊!二叔……二叔彆打了二叔……”
楊羨舟看到她被當街打到隱隱滲出的血漬,他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出來看熱鬨的店夥計,“送到麗南路118號。”
還沒等夥計反應過來,楊羨舟已經走了過去,他拉住胡嘯手上的鞭子,“當街毆打,你當警察吃白乾飯的嗎?”
胡嘯一驚,以為是哪位巡邏的警察,結果回頭一看,居然是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
掙開楊羨舟的手,他心裡想著哪兒來的喪門星擋老子財路,嘴上卻賠著笑:“這位爺是想給我們家這丫頭贖身?嘿嘿……”他伸出一個手掌,“十五塊大洋,少一個子兒都彆想!”
楊羨舟皺著眉,沒有搭話,他走上前幾步,蹲下身扶起已經疼到縮成一團的姑娘,看到她正臉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去去去!”一個吊兒郎當穿著軍裝的老油條子推了一把,“這個妞兒,老子買了!”說著拍了兩下身後的兩個小弟的後腦,“給錢!”
“不是大哥……這……”
“爺……我求你救救我……”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她是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姑娘,父親在帶她回古城之前相繼在京城和上海待過幾年,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身上幾乎都是進口貨,替她贖個身就是舉手之勞的事。
楊羨舟自然是不知道她的這些想法,隻道她是真的走投無路。
“看清楚了!”老油條子在楊羨舟走神的功夫把錢給了胡嘯,“自今兒個起,這丫頭就是老子的媳婦兒,跟你,也就沒什麼關係了,走吧小妞兒,今天晚上讓爺……”
“剛剛抽過大煙吧?”楊羨舟擋在她身前,“還喝了不少的酒,你們班長知道嗎?”
三個人謹慎地看了看對方,下一秒傲慢地笑道:“怎麼著?你還想告訴我們班長?老子怕嗎?!知道老子的妹夫是誰嗎?陸生!團長!班長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