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妖族流通的是妖幣,辛晚掃興地握著銅板,和徐時瓚吐槽:“這年頭竟然還有人不認識銅板?”
“所以他們是妖。”徐時瓚給她潑冷水,拇指摩擦著銅板上的花紋,若有所思。
“搞這麼麻煩,直接搶回來不就得了。”徐時瓚沒再給頡龐靜音,頡龐也安分了很多,不該說話的時候一句不吭,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徐時瓚也不明白,但這似乎是人世間通識的真理,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搶來的。儘管不明白,但大多時候,他還是願意配合這些條條框框的。
“兩位很缺錢?”賣包子的牛妖就是兩人驗證銅板能不能用的試驗品,他揭開籠屜,問了一句:“二位什麼關係?兄妹?道侶?”
“姐弟。”辛晚咳了下,擋在徐時瓚前麵,聽出這牛妖是有門道的,打探:“老板可有什麼正當來錢的法子?”
“這……”牛妖環顧一周,有心幫忙又怕惹是生非,糾結一番到底沒繼續說下去。
辛晚看出他麵露難色,思忖片刻,想起師姐說過牛最喜好紅色,利誘:“我方才看到隔壁攤鋪出了件紅色鬥篷,很襯牛大哥,苟富貴勿相忘,他日我們姐弟飛黃騰達必少不了您的一份功勞。”
牛妖心裡泛苦,實際上他們已開了神智,對紅色早已沒了興趣。他苦著臉剛想回絕,目光一抬,對上了徐時瓚的。
徐時瓚朝他望過來,左手握著佩劍,右手輕輕鬆鬆就將劍柄推了一寸出來,劍光泛寒,讓人看了直打鼓。
他露出一個很和善的笑。
牛妖:……
他飛快地開了口:“過幾日便是我們妖族少主一百八十歲生辰,我姑父的表姐的二孫女說她會舉辦一場比武,定然不會虧待勝者的。”
比試?!
辛晚眼睛發亮,自認自己最擅長打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牛妖看出她的興趣,意有所指地提醒:“比試有要求,須得是男的。”
辛晚被人潑了冷水,冷靜下來。
那麼這場比試的含義也昭然若揭——妖族少主今年正好一百八十歲,到了成家的年紀了。
辛晚轉了下眼睛,和牛妖道了再見,發覺對方似乎心有戚戚,連揮手的時候臉上都恨不得寫“趕緊走”。
“他是不是不大歡迎我們?”辛晚思忖:“妖族這麼封閉的麼?”
“不知道。”徐時瓚落她小半步,看起來一副不明白不清楚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
“多虧了大師姐。”辛晚不去想這些,雙手合十,感謝遠在淩招宗的秋葉:“牛妖果然喜歡紅色。”
頡龐在玉石裡看了全程,沒忍住,到底開口:“你師姐是腦子有點不正常?”
徐時瓚抿了下唇。
辛晚敏銳察覺到徐時瓚心情不錯,心說機會難得,故作漫不經心地開口:“師弟,那個比試你怎麼看啊?”
徐時瓚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嘴角一點點拉平:“關我什麼事。”
“話不能這麼說!”辛晚倒著走,和他麵對麵,開始做思想工作:“我們師姐弟情深似海,一人有難豈不應該兩人共同分擔。”
“錯了,”徐時瓚彎起嘴角,飛了顆小石子,如願看到辛晚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氣急敗壞,接著頂著徐時瓚陰惻惻的眼神聽到他補了後半句。
“師姐莫不是忘了,我們身上的同命咒,你死了,我照樣能活得好好的,談什麼同甘共苦呢?”
辛晚:……很懷念秋葉師姐,她起碼會告訴自己牛妖喜歡紅色。
師弟好危險,秋葉師姐,我好想回去!
*
辛晚不敢再勸,第一次勸隻是險些摔倒。後麵次數再多幾次,她覺得徐時瓚可能連靈石都不想要了,直接送她去見早已仙逝的師祖爺,惆悵得好幾晚沒睡好。
四天光陰不長,幾乎是在一眨眼中就過去。
辛晚心覺奇怪,輕碰了下隔壁的人:“師弟,你有沒有覺得這四天過得太快了些?”
“一日五個時辰。”徐時瓚瞥她一眼,冷冰冰開口。
除卻秘境,辛晚從沒遇到過光陰流速不一致的情況,這次冷靜下來,覺得這妖族哪哪都有點不對勁。
真的還有人連銅板都不認識麼?
“開始了。”徐時瓚扯回她亂飄的思緒,開口。
辛晚立馬回神,專心看向眼前。
她最後沒能勸徐時瓚參賽,小師弟總有一百零一個理由,實在不行,就露出天真地笑,殘忍地利用咒術把辛晚疼得死去活來。
辛晚不敢讓他參賽,找了個新法子,自己化成男子參賽。雖然風險很大,但高風險高收益,辛晚還是舍不得自己那塊色澤上乘的良玉。
萬一還能順便問到沉荒山的線索,一舉兩得。
這次比試意外的不顯種族,是以還是有三四個人族參與的。
現在擂台上比試的是就是辛晚很看好的一個人族和蛇妖。那個人族一身黑袍,發冠束得齊整,麵上一絲不苟,出劍的動作快準狠,是難得的對手,辛晚盯了他好幾場比賽,仍摸不透他詭譎的劍術。
他一個回身,躲開蛇妖的巨尾,側過半邊身子,很快地劈下一劍。那蛇妖動彈幾下,半截蛇尾被釘住,隻好“嘶嘶”了幾下,不情不願地認輸了。
辛晚倒吸了口涼氣,把自己和他對決對半獲勝的把握又降了一點。
擂台上的錄筆翻了下名冊,拖著長長的聲音:“趙長風勝!下一場——辛望和趙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