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是被鬆開了,辛晚剛呼了口氣,耳朵又被人拽住。
“?”
辛晚剛要繼續開口,聽見徐時瓚問:“你上午不是還很緊張?”
“啊,這個呀。”辛晚果真被他帶跑偏,想到剛剛和司竺聊天時,司竺臉皮薄,特地拉了她私下說的,徐時瓚大抵還不清楚。
怕徐時瓚不同意又瞎搗亂,辛晚含糊:“我答應她幫她點小忙。”
“你要幫她?”徐時瓚歪著腦袋,好像不明白她為什麼又施舍爛好心。
辛晚把他的手指順下來:“是呀。”
“那你還替我找靈石麼?”他又問。
“自然,我命都在你手裡。”辛晚忽然覺得現在的徐時瓚也不錯——起碼很聽話,難得對複述他掌握自己命的這件事語氣好了點。
“哦。”徐時瓚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手又揪上了她的狐狸耳朵。
辛晚剛打算繼續囑咐他什麼,周遭一陣叫好——該上台比試了。
“我先上去。” 她低聲和徐時瓚交代,看到對方頷首後提著劍氣勢洶洶地上了擂台。
*
趙長風修的不知道是什麼劍術,辛晚從沒見過類似的。因此應付的時候有些艱難,摸不透他的下一步動作,隻好且戰且退,不一會就站在了擂台邊緣。
趙長風劍氣如虹,寒意發出一陣,劍刃擦著她半片衣角過,辛晚扔出劍,一個旋身繞到對方後麵,再拔出劍,直接地往前刺去。
劍氣相撞的瞬間,飛沙走石,辛晚的幾捋發絲飛揚地往後退。她目光灼灼,看準機會就忽的收手,一個閃身,趁趙長風沒留意,狠狠地刺了一劍。
血光飛了一點,她的劍劃破對方的手臂,留下血珠片片。
周遭猛地爆發一陣叫好聲。
辛晚照著觀比武時學的,不大標準地和台下抱拳,對上徐時瓚的目光,有些洋洋得意地給他遞了個眼神。
後半場兩人咬得非常緊,辛晚再沒機會近趙長風的身。那一處傷好像激勵到他了似的,他越戰越勇,辛晚被逼得步步連退。
她呼了口氣,揉了下自己發麻的虎口,趙長風的劍忽然就到了她左側,辛晚眼睛微微瞪大,向右避開,誰知道他那劍竟然是迷惑人的。
不經意之間,劍刃已到她右側,就要直直刺進來。
辛晚奮力抵擋,眼睛不自覺眯了起來。
忽然,四肢好像失去了控製,辛晚很靈活地閃開了這劍,手指碰過劍刃,一道劍意直迸,寒氣逼人。
辛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好像被用傀儡絲操控的木偶,出的招數乾脆利落,行雲流水,招招狠厲。
趙長風腹部忽然中了一劍,辛晚倒吸一口涼氣,似有所感,側頭看向底下的徐時瓚。
對方單手拿劍,另一隻手指輕動,隨著他的動作,辛晚乘勝追擊,又刺出一劍。
不是?什麼情況?
辛晚一個頭兩個大,微微搖了下頭。
徐時瓚好像終於玩夠新玩具的小孩,沒勁地撇了下嘴角,露出一個看起來很禮貌的微笑。
手指一拽,是一個斬斷兩人聯係的動作。
與此同時,辛晚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對身體的掌控權回來了。
趙長風半跪在地上,血湧出很多,仿佛不會停了似的。
他手指使勁夠住劍柄,看起來還想再戰,沒握幾瞬,卻還是失力地鬆開,徒留血跡順著劍柄一寸寸往下留,開出一朵接著一朵絢麗的血花。
“第五十九場——辛望勝!”有小廝扯著嗓子大聲喊。
辛晚整個人處於呆滯狀態,抬頭看過去,司竺果然也是。她睜著一雙眼,看起來很無措,想要馬上衝下擂台,被四周的侍衛攔住,隻好不滿
她眨幾下眼,和底下的徐時瓚對上視線。
他難得地彎了下嘴角,辛晚莫名覺得他在求誇獎。
雖然但是,
辛晚哽咽,不知道該作何表示,和高台上的司竺麵麵相覷。她將思緒一點點收攏,醍醐灌頂,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
腦袋想到徐時瓚之前說的關於成親的誤解和恐怖故事,以及他求誇讚的表情,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徐時瓚——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幫忙不是這種忙啊!
辛晚氣急敗壞,在心裡默默雙手合十——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婚。祖師爺在上,都是徐時瓚一人所為,和信女沒有絲毫關係。
妖族其他的侍從一股腦將她圍了上來,人潮擁擠,辛晚逐漸看不見徐時瓚的人影,隱隱約約隻能看到他往一個方向走去,怎麼喊也停不住。
背影越來越小,仿佛永遠也不會停留。
*
無論是什麼原因,辛晚都自然是不能和司竺成親的。
妖族族長似乎對她很有好感,聽見她不能娶自己女兒的時候真的沮喪了很久,提了很多豐厚的嫁妝——數不儘的靈丹和金子,良田和房屋。
辛晚很可恥地動搖了一下,開始思考自己留在這的可能性,突然想到自己的小命還在徐時瓚手上。
要是答應的話。
辛晚假設了一下。
莫名想到他扭著手腕,又露出那種很無害的笑容,然後掐自己的脖子的情形。
沒忍住顫了一下,又覺得好笑,抿著嘴彎了一個不怎麼明顯的笑。
她這邊正在站在角落放空,妖族族長見遊說無功,很惆悵的模樣。
隻是惆悵沒幾分鐘,門口匆匆進來一個侍從。
他伏在原地,抖如篩糠:“族長、少主,客房發現一具屍體。”
頂上的人均一怔。
他繼續說了下去:“是東方城。”
司竺的眼神忽然跑到她這裡,辛晚回看,露出了個疑惑的表情:“怎麼了?”
她頓了好久,終是開口,語氣不辨:“東方城,就是那日在茶館和你們起衝突的虎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