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紋 以牙還牙。(1 / 2)

夢見黑蓮花師弟後 枝期 4109 字 10個月前

趙長風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過街老鼠,但凡他出現的地方,必然有妖族吐幾口唾沫,民間甚至還有了他的童謠,裡麵的惡性罄竹難書。

辛晚跟在他後麵,有些感慨,明明數月前,他還是那個民心所向的趙大俠,不過一切也都是咎由自取,因果輪回。

夜色很深,司竺帶著一身的寒意回了少主府。

司兆空到底還是在那場難中受了重傷,司竺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要安置族中受難的流民又要重修破敗的房屋。連軸轉了好幾天,終於第一次重新邁回府邸。

她剛走到院中,就看到遠處提著燈靜靜等待的男人。

步子忽然頓住。司竺一瞬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前進。

“下午下了小雨,廚房煮了薑湯。”趙長風很慢地走過來,照亮她麵前的一小塊地方。

司竺定定地看著他手中的燈,夜晚深沉,不少蟲子圍繞到燈罩附近,揮掃不去。

躲開趙長風伸上前想要替她解開披風的手,她終於開口:“不必了。”

也不知道說的是哪一個,又或許兩個都有。

趙長風的手指蜷縮了下,他很無力地彎了下嘴角,勉強地拉扯出一個笑:“那好,早些歇息吧。”

司竺很慢的“嗯”了一聲,繞過他,步子沒有半分停頓,沿著長長的、昏暗的、仿佛沒有儘頭的小路走著。

趙長風望著她的背影,苦笑了下,手中的燈越來越暗,恍若他的人生,到了極亮之後,每一天,都在往暗無天日的深淵裡跌。

“就都該殺了。”徐時瓚揮出一道劍意,滅掉趙長風手中的燈,如願看不到一切光亮,才有點高興地彎了唇。

“你不懂。”辛晚又給人把燈點上,搖搖頭,拽著徐時瓚,不想和冷酷無情的徐師弟細說,命令他:“快點跳過這一段。”

沉荒陣法的時間流速快,又是陷入回憶,辛晚也是歪打正著發現再次進入神像可以選擇時光。

“為什麼是石像呢?”再次從石像出來,辛晚還是有些不適應,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

“因為石像荒古不變,無論幾千年,它永遠受人香火,見多了這種事,自然容易做回溯的媒介。”徐時瓚看起來影響不大,轉著手腕上的紅繩,像是思考或者走神。

“我總覺得,落陣或許和神像有關。”辛晚伸手,碰碰那具毫無生機的神像,話隻說了半茬,忽然聽到動靜,望向門口。

神廟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月光透過門縫照進來,有兩個人影悄悄從門縫中鑽進來。

“孩他爹,妖神大人真有法子嗎?”打扮老婦人模樣的妖跪在神像麵前的跪在麵前的蒲團上,望著無悲無喜的神像,顫了下身子。

“孩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是吧?”另一中年男子沒好氣:“隔壁家二狗,和咱家孩子一起出事的,不也是拜了神就活蹦亂跳了?想這麼多乾什麼?”

那婦人嘴唇翕動,到底不說了,規規矩矩拜了個大禮。

辛晚聽到他們念著長長的禱告,甚至願意以性命做保,換取孩子醒過來。又聯係他們的話,看了下麵前巨大的神像,不禁打了個冷顫。

“半月之內,必死無疑。”徐時瓚望著兩妖,忽然笑了一下。

辛晚皺眉,壓低聲音:“怎麼了?”

“看他們額上的印。”徐時瓚跟著低聲。

辛晚這才留意到,是一朵九瓣蓮花,周圍繞著密密麻麻的妖紋,隱約露出一點血色,看起來格外可怖。

越看越眼熟,她還是問:“什麼來的?”

徐時瓚:你是一點習都不學的是麼?

“妖落咒。”他剛說了個名字,辛晚就來了記憶。

妖落咒,始祖於妖神,是以他人生命供養自己的一種惡咒,妖神在仙魔大戰中隕落,自此,妖落咒再無下落,沒想到在數百年前還是隱約出現了的。

“救人隻是微小的報酬,奪人命數,才是這神像做的好事。”徐時瓚忽然輕輕嗤笑。

“明明之前……”辛晚剛起了個頭,忽然反應過來。

妖族信奉神像這麼多年,那神像收了這麼多年的香火,現在是神是妖是魔還說不定,從前愈演愈烈的供奉儀式,供給了數不儘的“願念”給它,加速它成長,現在甚至連毒咒也施得出了。

“那毀掉它?”辛晚望著它空洞的眼睛,越發覺得它麵目可憎起來。

徐時瓚沒想到她琢磨半天想出這個主意,頓了下,微笑:“好啊,妖族活了,神像死了,托在它身上的我死了,你也死了——一石四鳥。”

辛晚被迫又被陰陽怪氣,心虛地碰碰鼻子:“那能怎麼辦嘛,這……”

她話又隻說了一半。

徐時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神廟禁地,閒人勿入。”月光給青年拉了一道很長的樣子,他長身玉立,板著臉,剛正不阿。

徐時瓚笑著開口,眼裡卻半分笑意也無,他語氣冷淡:“師姐是看入迷了麼?”

辛晚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她側過頭:“徐時瓚,趙長風……也被下了妖落咒。”

趙長風將兩妖“請”出了神廟,沒有表情地接受了兩妖的一切謾罵,他站在逐漸關上的大門前,靜靜地回頭望了一眼神殿。

額上的妖紋紅得幾乎要滴血。

*

“他能許什麼願啊?”辛晚他們又跟著人回到了妖族府邸,在門口圍著徐時瓚轉圈圈:“我看一路上那些妖對他的態度還是一樣惡劣,也不像那種許願妖族對他改觀之類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