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紓道,“風婆婆,你認錯人了,我師叔怎麼會殺你兒子呢!”
“我不會認錯,絕不會!就算是她化成灰我也認得她!我今天就要為我兒子報仇!”風婆婆混黃的雙眼被一層淚水朦朧。
甄淵攔住還要分辯的白紓,“她沒認錯人。”
甄淵從乾坤袋裡喚出一個紅色瓶子,把紅瓶拿在手中,“這裡是我所殺所有魔族之人的神魂,我把他們困在這裡讓他們每日承受烈火撕裂之苦而不得超生,現在我把他們都放出來。”
甄淵口中念著咒語,瓶子裡出來一個又一個藍色光球,它們緩緩飄向這群老弱婦孺人中,在一些人旁邊打轉。
甄淵把自己的法力輸送給這神魂,讓他們得以顯形,和親人團聚,見上最後一麵。
風婆婆看到自己兒子嗚嗚大哭起來,想要抱住兒子卻撲了個空。
哭聲在這片山洞外此起彼伏,再次見到親人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來不及說,隻能用溫熱的眼淚來表達。
甄淵用儘所有法力,維持著這些人的神魂形態到最後一刻。最終這些魔族人的神魂在不舍的哭喊聲中慢慢消散。
這一切發的太突然,讓白紓始料未及,“怎麼回事,師叔,難道他們都是魔族?”
墨非白道,“對,我們都是魔族,這裡都是魔族的老弱婦孺,生活在這裡,躲避修仙者的追殺。”
“不,這不可能,魔族都是窮凶極惡的,他們根本不是這樣的狀態!”白紓搖頭道。
甄淵,“白紓,這世間萬物不是非黑即白,魔族也不全是窮凶極惡,仙界也不是全是仁義道德。”
“不,魔族就是窮凶極惡,他們屠了全村,殺了我爹我娘!”不願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白紓穿過還在悲傷中沒有緩過神來的魔族老弱婦孺而去。
白紓這個反應讓墨非白心灰意冷,他歎了口氣道,“這樣的她,是不會覺醒魔力的。”
“這樣的她不會,以後的她就會了,我說過,這需要時機。”甄淵道,“我們今天要走了,你放心,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你們,白紓也不會。”
甄淵走出兩步,又折身回來,輕輕拍了墨非白一下,“這是我的千裡傳音,不過是單向的,我隻能給你傳,需要你時,我會聯係你的。”
墨非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甄淵,“你以後就知道了。”
甄淵追著白紓而回,白紓回到兩個人的小院開始收拾東西,甄淵站在院門口道,“白紓,你不打算在這裡多住幾天了?”
“不住了!我不想和魔族的人在一起,太危險了!”
“可是我感覺魔族也有好人啊!那個厲大叔之前不是總也給你送各種花釀的糖水喝嗎?”
白紓想到這一個月厲叔總是給自己送好喝的,總是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自己,倔強到,“他除外!”白紓把甄淵給她買的所有衣服包一個大包背在身上,身體被大包壓彎了腰,她抬頭道,“師叔,我們走。”
“白紓,”甄淵點了下她的包袱,瞬間放入乾坤袋中,“我們是要走的,但是你真感覺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十惡不赦嗎?風婆婆特意為你做桂花糕,七姑婆婆幫你縫補衣服,餘叔同你上山一起采草藥,難道你真覺得他們都是壞人嗎?”
白紓咬著唇,眼角溢出滴滴淚花,“師叔,我以前一直以為魔族都是惡魔,我很他們,恨他們殺了我父母,屠了村子!可是,可是我又在這個村子裡找回了曾經的溫暖,我……我很矛盾,到底什麼是好,是什麼壞!”
“好與壞隻能形容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群體,因為不管什麼樣的群體裡,都有好人和壞人。白紓,那些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無論他們是仙是魔,我們都要心存感激;而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無論是仙是魔,我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甄淵輕柔緩緩的說出這些話,把雙手搭在白紓肩上,望著白紓,“我們這一個月受到他們的幫助,就算要走,也好好好道彆才可以。”
甄淵的話如一泓清泉,緩緩注入白紓翻江倒海的心海,雖然涓涓細水,但卻力量強大逐漸平定白紓雜亂的心緒。
“我知道,師叔。”白紓抹去自己眼角的淚,“要不然我做一桌好吃的,算是對他們的感謝,我們吃完飯再走。”
甄淵肯定的笑著點頭,“我和你一起做。不過要等一等,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白紓連忙給甄淵把脈,“師叔,你的脈象怎麼這麼弱?”
“沒什麼,就是剛剛把法力都耗儘了,有些累而已,這築基中期的法力就是不禁用。”
白紓扶著甄淵進屋休息後,便在院子裡忙活起來,為一桌美食而忙前忙後。
甄淵休息片刻,便出來幫忙。她用自己的赤焰做了一係列燒烤,烤全雞,烤魚,烤牛肉串,羊肉串。白紓則炒菜熬湯,兩個人配合默契,很快做好一桌美食。
甄淵把最後一盤烤肉串放在桌子上道,“白紓,我先到村口等你,你陪他們吃完這頓飯出來找我。”
白紓拉住甄淵衣袖道,“師叔,你難道不陪我們嗎?”
甄淵,“我手上沾染太多魔族人的血,我坐在這裡是在給大家添堵,我還是出去比較好。”
白紓猶豫道,“可是魔族的人還殺我父母,屠了我村子,這麼說我和他們也有血海深仇。”
甄淵,“白紓,仇恨若是擴大到一個種族是很可怕的一件事,這就意味著戰爭將永無終止,會有越來越多的無辜人因為種族之爭而喪生,隨之引發出更多的仇恨和死亡。殺你父母之人如果是仙界的人,你也要與仙界所有人為敵,有血海深仇嗎?”
白紓眉頭細細擰起,沉吟許久道,“不會。師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恨要窄,愛要寬。”
“不錯,不錯,”甄淵手輕輕撫著白紓的頭,“居然自己總結升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