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瘴油緩緩滴出瓶子後就以飛快的速度射向還在一旁打盹的沈星。
“快跑,沈星!”白紓喊出這句話時已經太晚了,一滴瘴油穿透沈星的脖頸,沈星在睡夢中發出一聲撕裂的慘叫。他感覺脖頸火熱難耐,身體七經八脈的真氣被一股力量撞碎,撕裂的疼痛從每一寸肌肉和筋骨傳來。
“你住手!”白紓跑向沈星,卻被董瀟用一股風強勁擋住腳步,他繼續施法,讓瘴油形成一條黑色的絲線直直從沈星的脖頸刺入他體內。
沈星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如案板上垂死掙紮打挺的魚。
看著沈星被源源不斷灌入體內的瘴氣如此折磨,白紓聲嘶力竭的大喊,“住手!住手!”。她頂著勁風,灰撲撲的粗布衣裙被風扯起,勁風如刀,把她衣服上割破出無數條口子,鮮紅的血瞬間殷了出來。白紓顧不得身上被割裂的疼痛,她看到沈星因被瘴氣侵蝕全黑的眼球,心中怒氣一層湧上一層,層層堆積,最後形成滔天驚人之勢。
黑紫的氣體瞬間從白紓身體爆出,形成一道無形的衝擊波,把董瀟震得後退好幾步,身後結成護盾支撐才沒有被這衝擊波擊倒。
五行會場的比試進入白熱化階段,其中三個人已經被淘汰,隻剩下一個水靈根和木靈根的修士在較量,就在兩個人祭出自己殺手鐧時,強烈的魔氣衝擊而來,讓兩個人中止繼續戰鬥。
已經突破結丹期到達元嬰期的長孫風竹瞬間來到魔氣爆發之地,此時白紓正蹲在沈星旁,為他先封鎖幾道筋脈來減輕他的痛苦。她看到長孫風竹出現如看到了救星,大喊,“師父!沈星被董瀟強加瘴氣,你能不能給他輸一些真氣先把瘴氣壓製住。”
董瀟見長孫風竹趕來立刻飛到他身邊道,“彆聽她胡言亂語,分明是她強加的瘴氣!她本身就是魔族的人!瘴油本來就是魔族人才會煉的邪術!”
長孫風竹盯著白紓眉心若隱若現的黑紫色如鳥翅的印記,望向隨之趕到這裡的典鶴。典鶴看到白紓眉間印記大驚失色道,“魔尊重廷!”
其他幾個門派長老也紛紛趕來,見到白紓眉間印記都露出驚恐的表情。
白紓茫然不知為什麼大家趕來後卻沒有一個人下來幫她先封住沈星體內的瘴氣,而是都飄在空中,用震驚驚恐的眼神看向自己。她沒有時間多想,隻想先控製住沈星體內瘴氣,緩解他的痛苦。白紓已經給沈星紮了兩針,在炸第三針的時候,沈星終於有一絲力氣,他聲音微弱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道,“快走!白紓,快走,彆管我!”
“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能不管你呢!”
“你、你、你眉心的印記,是……是魔尊重廷的。”
白紓捏著針灸的左手頓在空中,右手摸了摸眉心,又抬頭看了看天上那一圈圈圍住自己的人。
“走不了了!管他是什麼!先把你體內的瘴氣控製住再說,要不然你很快會爆體而亡的!”白紓說著定心寧神,在摸到沈星頸後的天柱穴紮了下去。
白紓還欲拿起一個針灸,一刀藍光衝著她的後背向她劈來。白紓抽出赤焰道,“先幫我擋一會兒。”赤焰得命一個橫穿把藍光擊碎。
緊接著,無數法器,道道陣法,密密麻麻,出現在白紓周圍。白紓雖然心裡惶恐,但手卻沒有一絲顫抖。
各種各樣低劣的法器和陣法一起而上,衝向白紓,赤焰懸在白紓上空飛速轉動,轉動中一道道紅光拖著光影向外掃射而去,紅光如炙熱的岩漿,濺到攻擊白紓的一切武器都將起瞬間焚化。白紓在赤焰劍的抵抗下,紮完了最後一針。
她站起來看向圍著自己密密麻麻的修仙者,又望著高高在上的長孫風竹問,“師父,你為什麼不幫我?”
長孫風竹用睥睨萬物的姿態道,“白紓,你從今以後不再是我的徒弟,你是魔尊重廷。”
“就算我不是你徒弟,那沈星呢!他不是滄海閣子弟嗎!你又為什麼不幫他?”
寂月宗的長老道,“風竹,彆和她廢話,直接殺了她。”
直到長孫風竹看到白紓眉心魔尊印記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被甄淵狠狠的愚弄了。白紓絕對不是她親生女兒,因為魔力仙力互斥,她絕對生不出魔尊轉世的孩子,這一切一開始就是騙局。
甄淵讓他下的禁製咒術就是在等這一天,等他發現白紓是魔尊卻又不能對她痛下殺手的一天。他雖然表麵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內心的憤怒和被愚弄的恥辱卻如狂風驟雨猛烈拍擊他。
長孫風竹道,“我殺不了她,你們去吧,她魔力剛剛覺醒,應該不難對付。”
白紓聽到長孫風竹的話隻是微有傷心,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議,她不明白,自己怎麼也是他的弟子,在滄海閣相處最對多的人。她以為他了解自己的秉性,不會光憑自己眉心印記痛下殺手。卻沒想到他看到自己眉間印記,沒有一絲猶豫,毫不留情說出這樣的話。
長孫風竹從乾坤袋喚出琴,連彈五聲,五條黃色的光刃切向赤焰劍,赤焰劍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被接連的五道光刃切得碎成一寸一寸,碎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