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議和在即,準備回京……(1 / 2)

京闕門下 橘舒 6060 字 10個月前

大周立國百年,傳六世。

立國之初,開國皇帝曾蒙宋將救其一命,後統一南境,稱帝後,承蒙恩惠,宋家受封長寧王府,代代為將,不分男女,鎮守邊關,統兵於皇。

先祖遺言:宋家世代男子承爵為異性王府,女子受封永平郡主,終身不入天家後宮。

太宗時期,邊境大越國崛起,南下攻城,淮陽議和,保五十年太平日。

傳位五世於泰安帝,安陽之難,被越兵俘,其後墜於城崖而亡,太子赫年方十七即位,馭兵保南境不失,兩年之內北上攻城,大越懼其勢,簽字議和。

三年後,大越重整騎兵,卷土重來,宋寧率軍贏得青州一戰,重創大越軍,大越退兵北上,大周與大越欲簽字議和。

大周北府三州,分彆為:青州,安陽,甘州。

長寧王府世代鎮守青州,二十萬長寧軍為北境樹立起了一道堅固的屏障。

夜涼如水,冷月孤懸夜空,清冷的月輝灑在院中的石階上。

輕風搖曳著院中的樹枝,窗後的燭光影影綽綽,屋內女子一身青色長裙,墨發僅靠一根玉蘭簪挽起,秀靨清雅,有一雙漆黑澄澈的鹿眼,梨窩淺淺,櫻唇瓊鼻。

宋寧手持著兵書,但一個字都未閱過,視線一直停在窗外。

她眉間蘊藏著淡淡的清愁,朱唇微抿,放在案前的柔荑握緊了幾分。

她想往前一步,卻好似有一根繩子在拉扯著她,讓她腳下似有千斤重。

“小姐,陛下已在門外站了兩個時辰,小姐要不勸陛下早些回宮去。”侍女小桃問。

宋寧聽著窗外傳來的陣陣笛聲,鼻尖湧起一股酸楚,她明眸含淚,歎道:“無妨,他心裡也不好受,就隨他去吧。”

“諾。”

隔著一扇門,短短的幾步距離,是兩人跨不過去的鴻溝。

年輕的帝王一身似雪袍服,袖口繡金雲紋,腰束玉帶,骨節分明的雙手搭上那根如玉的長笛,眉宇間一股清冷孤高之氣。

他緩緩闔上雙眼,將自己全部情緒都投入到笛聲之中。

悠揚的笛聲中,暗藏著他的萬般無奈。

前日就是他登基大典,她抽空從青州回來了一趟,帶著賀禮來祝賀他終於榮登帝位,他深夜來了長寧王府。

“阿寧,你願意接過後位嗎?”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低姿態去求問一個人。

他等了很久,沒有等來她的回答。

戰事將起,明日她即將重返北境前線。

此次放她離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笛聲戛然而止。

宋寧撐開窗一看,已是清晨時分。

他等了一夜,也未等來她一句回應。

宋寧強忍住哽意,換了身玄色便裝,身掛長劍,來到長寧王府後門。

“走吧。”暗衛早已備好了馬。

“駕!”一行人迎著晨曦微光朝北趕路。

金陵城的城牆之上,元赫獨自一人注視著那道身影,久默不語。眼眸裡閃過無儘的落寞與哀愁。

三年前

泰安十二年,大越宮城。

寒冬臘月,碎雪飄飛,寒風侵入肌膚,冰涼刺骨。

“殿下,彆睡!”

一女子一身單薄的黑衣,身形消瘦,年方十四左右,跪在雪地上,伸出柔荑,猛地抓住同樣跪在地上那名男子的衣袖。

見他意識開始不清,她用微薄之力拚命地搖動著他的身軀。

地上跪著的那個男子,嘴角帶著一絲鮮血,聽見眼前人的呼喚,意識回籠幾許,手抖著去抓住那女子的手,薄唇輕啟:

“阿寧!”

“殿下,撐下去,不能睡過去!”

她從袖子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裡,想扶他起來。

他受了百下杖責,還在這殿門口已跪了一天一夜了。

刹那間,劍光閃現,寒氣逼人。

來人輕哼一聲,帶著輕蔑與傲慢,還有些許小人得誌的快感。

“沒想到啊,堂堂大周四皇子,竟然有一日會死在孤的劍下!”

地上的男子抬眸望向那人,聲音沙啞地斥道:

“卑鄙!”

“竟然還如此嘴硬,那孤便要了你的命!”

宋寧衣袖裡短刀出鞘,電光火石之間,猛地上前一步。

“你敢!”

短刀架上趙徹脖子,狠厲道:“你若膽敢出劍一分,下一秒我的刀便會刺穿你的脖頸!”

“太子殿下,宋寧絕不食言,不信你就試試看,看看是殿下的劍快,還是我手裡的刀快!”

彎刀又深入幾分,逼進趙徹脖頸。

他眯著眼,望向地上跪著的人的雙眸。

那雙眼中流露出的情緒,是恨極了他。

趙徹輕嗤一聲,笑了笑,心中又有了主意。

偏頭望向宋寧,笑道:“行,孤就放你們一馬”,隨即慢悠悠地收起長劍。

宋寧手裡的刀退後了幾分,他猛地用手夾住刀柄,迫使宋寧後退了兩步。

“孤今日就放過你們,元赫,你記住,大越統一南境那日,便是你喪命之時,孤要你親眼見這著大越的鐵騎南下,踏平大周!”

聲聲宣言,劃破蒼穹。

宋寧望見那抹身影消失在眼簾,方才安心,見地上的人搖搖欲墜,出聲喚著他的意識。

“殿下,不能睡過去,撐下去,陛下還在等著你回京,大周的臣民們還在等著你回去!”

見他撐不住了,宋寧猛地一聲喊:

“殿下!”

元赫猛地睜眼,捂住心口,深吸了口氣,抬眸環視下四周,才過神來,悵然道:“竟然--又夢見了--”

額角處些許汗滴落,他搖了搖頭,迫著自己清醒些,方才身子微微不適,在翻閱著兵書,太累了就睡著了,又夢見一些人和事。

窗戶大開,他走到窗邊,望向那輪明月,仿佛透過月色,能望見那人的容顏。

他與她,已有五年未見了。今夜不知怎的,心中很是不安。

一暗衛匆忙進來稟報:“陛下,奴才已清點完暗衛人數了,可以啟程回京了。”

他定下心神,合上窗,穿上黑色大氅,沉聲:“走吧!”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漆黑如墨的蒼穹星光點點,冷雨淅瀝而下,寒意陣陣襲來,雨天空氣裡潮濕又陰冷,夜風呼嘯,暴雨傾盆。

金陵城的郊外

砰地一聲驚雷,馬兒瞬間受驚,頭上急速閃過一道殘影,電光火石之間,馬車裂為一半,刀劍相交的聲音不覺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