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呢,聽說這幾日各府女眷陸續有帖子送到長寧王府,被宋世子給拒了,說是永平郡主回京後感染風寒未痊愈,還需在府休養幾日,長寧王府的人都不是好相處的,你看宋世子從來不與我們進行過多交際,京城裡的人想與長寧府走近些都不行。"
何其山輕嗤一聲,“你懂什麼,宋家那是自恃清高,長寧王府手中握有北境的兵權,又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自然不把滿朝勳貴都放在眼裡。”
此話一出,白言敬有些慌了,茶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說,趕忙出口打住:
“何兄,請慎言,天子腳下,到處都是眼線耳目,指不定被哪一個壞心眼的人聽去,傳到陛下耳根子裡,或是去參你英國公府一本,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何其山輕抿口茶,毫無顧慮道:“宋家終歸是異性王,就算深受天子賞識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指不定哪天行差踏錯,便失了陛下恩寵。”
“何況現在長寧王府僅靠宋寧一介女流之輩在頂著,當年開國時期太宗為了令大周北部樹立一道堅固的屏障,才破格立下祖製令長寧王府女眷也有統領長寧軍一職,可終歸是女子,支撐得了長寧府一時,支撐不了長久的。”
白言敬卻有不同的看法,“何兄此話不妥,宋家曆代郡主安平郡主,嘉平郡主都是我大周曆代有名的女將,曆代守衛青州,為建設北境三州之地做出了莫大的貢獻,永平郡主自是能成為像先祖那般令人敬仰的女性。”
鄭賢好笑地看著眼前兩人,各自有一套自己的說辭,忙著給兩位爺添茶,過過嘴皮子就罷了,定遠侯府和英國公府都是惹不起的,朝白言敬道:
“他呀,那是去年秋季恩科沒上榜,如今是看誰都不順眼,你就莫要想著今日能和他論個高下。”
白言敬也及時止住話,良久後,忽是想到什麼,疑惑地發問:“話說回來,今日你不是去邀了謝灼,怎不見他人?”
鄭賢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沉,望向何其山,一副想說卻有顧慮的樣子。
“你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嗎?”
鄭賢壓低聲音,使了下眼色,緩緩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你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對對對,想起來了,今日是----”
“來來來,何兄,我敬你,就當是我妄議英國公府給你賠個不是。”鄭賢趕忙趁白言敬的話沒完整說出口轉移話題。
英國公府和謝國公府合不來是京城裡人儘皆知的事了,在何其山麵前提謝國公府等於是自找沒趣,何況當年的事在這外麵可不能亂議。
醉仙樓二樓的閣樓並不大,隔音也是不大行的,隔著一扇屏風,宋寧將三人對話聽了個大概。
“小姐,那人如此編排我長寧王府,實在是太可惡了!”
宋寧倒是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自顧自地品茶,“人言自畏,就算堵住他們的嘴,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他們愛耍嘴皮子就讓他們耍去,不會傷到我半分,何況兄長這些年本就不與京城這些勳貴交際過多,風評不好也是正常。”
“不過我倒是見他們對上頭改製科舉的態度挺不滿,也不知那位改革科舉會動了京城多少王公的利益,可真是一刀切的險棋。”
這一年來,她雖遠在青州,但也是有所耳聞,陛下大刀闊斧地改革選拔人才的製度,說是要彙聚天下英才用之,但這群王公貴族之子弟從小接受的便與寒門弟子不同,如果朝廷取士純靠筆墨,那兩年後的朝堂臣都將出自寒門了,步子邁的太大了,風險就越高。
醉仙樓一樓,說書人講到了大周開國皇帝是如何攻滅三國,統一南境的高潮之處。
“好!”
“甚是精彩!"
樓下陣陣掌聲傳來,宋寧對這故事感到很好奇,為防止有人認出,蒙上一層白色麵紗,走出二樓閣樓,在一樓找了個空位聽了起來,之前聽祖父講過大周建國曆史,也算是熟悉。
這說書人經過加工潤色,加了不少八卦故事進去,蠻有趣味。
不一會後,說書人講完了上一場,準備休息準備下場。
宋寧打算起身,卻聞到一股子酒味,來人神智有點不清楚,手裡還拿著一壺已開封的酒,臉頰紅暈,當真是醉了。
嘴裡迷糊著話,不懷好意地走到宋寧桌前,玩味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