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對上他雙眼,心頭微動,窗外寒風湧入,吹得她有些迷離。
是試探還是真求解,她覺得自己有些分不清。
糾結之間,隨心回著:“微臣鬥膽猜測陛下去年隻是敲山打虎,具體怎麼改製陛下心裡已經有了決斷了,幾乎不必微臣再明言了!”
拋出的話題又推回去了,元赫意料之中,卻也不為難她,寒風陣陣,雪花飄入,見她鼻尖有些發紅,輕動起身,走到窗前合上窗,帶著些玩味道:
“五年不見,你這心是越發靈銳了!朕倒覺得巡防營的苦差事要是你來肯定能完成得很好!”
“陛下抬舉微臣了,微臣是何人陛下想必也是一清二楚的,長寧府的身份加上臣乃是一介女子,實在是不適宜再擔任京中兵防要職。”
“你倒是慣會推辭。”
腳步微動,腰間上的玉笛隨著發出清脆的聲響,宋寧注意到了他這長笛,心下一緊。
臉上情緒被元赫儘入眼底,他斂了神色,關切問道:
“若是身體還不適,便早些回府休息吧。”
醉仙樓外傳來吵鬨聲,宋寧趕忙拉攏思緒,試探性發問:“陛下,有一事微臣不解,今日醉仙樓開業,陛下怎會出現在這裡,且隻帶了北衛司的人。”
“這醉仙樓莫非和陛下有關?”
她眼底有不解,元赫卻並未及時回她的話,良久後,欲開口,門外卻傳來爭吵聲和瓷器碎聲。
元赫驚覺,朝著門外乾脆利落地喊一聲:
“北青?”
“主子,奴才在。”
“去下邊看發生何事了?”
宋寧拉上麵紗,作勢便要出門。
“在這呆著,真出事你現在出去也無用,北青已經出去查看了,你此時出去隻會讓更多人識破你的身份。”
命令性的話,帶有些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宋寧腳步止住。
片刻後
“主子,樓下來了一群西夏人,奴才看他們的樣子,大概身份不低,就是與英國公府何公子還有定遠侯府白公子發生了口角,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所為何事?”
“這---?”北青示意宋寧的存在,嘴角微抽,有些遲疑。
宋寧瞬間意會,“那微臣就先去門外等候了?”
元赫急切攔住,出聲:“若是西夏來的,你就不怕被人認出身份自找麻煩麼,金陵城的人對你麵生,西夏人可不一定,在這待著!”
“北青,你繼續說。”
主子都這樣吩咐了,北青也不管不顧了。
“陛下,傳聞此前太皇太後一直屬於西夏的嘉禾公主為我大周的國母,年宴將至,西夏必定會來使,定是有意和大周聯姻,英國公府公子嘴碎,說了句公主的不好,好巧不巧被那西夏人聽見了,便--便吵了起來,還動手了。”
天子罕見發怒,“沉不住氣的東西!”
“這議和的關鍵節骨眼上要是給朕惹出麻煩來,朕非得治了他們的罪不可!”
“陛下莫要生氣,奴才已近派人將兩幫人分開了,大概是無事了。”
宋寧心下了然,見事情也不大,便想著回府了,這西夏公主橫豎與她無關,不該有的念想她也不會允許自己擁有,隻是這心裡終歸的有些煩悶。
肩上傷口有些隱隱作痛,朝元赫行禮,“陛下,微臣有些累了,過幾日再入宮向陛下敘職,臣此刻想回府休息了。”
元赫招手,北青腳步動下,便下去處理事情了。
“宋寧,朕不會無緣無故出宮,今日是什麼日子你也應該清楚。”
宋寧心下發疼,心頭苦澀地應:“宋寧知道,請陛下放心,今生今世都不會忘。”
清和的生辰,她怎會忘,怎敢忘,怎能忘!
元赫輕歎:“既是知道的,便和朕一起去一趟謝國公府吧,你我今日的打扮足夠低調了,悄悄地去不會有人認出來。”
“陛下是擔心謝灼麼?”
“不單是為此,他也頹喪了那麼久了,是時候給他點事乾了,免得整日胡思亂想,我大周不養閒人,光領俸祿不乾活,天底下沒這種好事!”
宋寧心裡清楚,今日最不好受的人除了她和陛下,便是謝國公府的世子,謝灼。
當年泰安帝為掌上明珠也就是大周的嫡公主挑選駙馬,相了好幾輪之後,選中了謝國公府的世子,謝灼母親乃是榮親王府的郡主,帶有皇家血統,算是親上加親,謝小公爺當年驚才絕豔,不知是金陵城多少女子的春閨夢裡人,天子指婚,佳偶天成。
兩年的相處,謝灼和清和公主感情日漸升溫,眼看著大婚在即,公主突發病離世。
留下的人空有滿腹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