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冷,元赫趕忙解圍,“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當年的事發突然不能全怪她,如果換了朕,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宋寧眼眶有些發紅,強忍著酸澀的情緒,斂了下神色,望向謝灼:
“國公爺對清和情深意重,宋寧為此很感動,不肯原諒我當年所為也是人之常情,但還請國公爺振作起來,答應陛下所求,不要一直掛著國公府的虛名荒誕度日,請走到朝堂之上,真正為大周做一些實事吧。”
天色漸沉,雪不見停,蒼茫大地銀裝素裹,白雪皚皚,落滿枝芽。
宋寧身上愈發不適,腳步有點虛浮,走到國公府門口,身前人腳步一頓。
鼻尖傳來疼意。
元赫轉身,低頭,趕忙扶住宋寧,緊聲道:
“怎麼不看路?”
宋寧個子高,卻也隻到他脖頸處,眸子看見他下額的清晰輪廓,抬頭撞上那雙黑色寒石般的雙眼,淡淡的龍岩香入鼻,淺淺氣息湧動,耳後忽地發熱。
記憶中的那夜,彼此間離得也是這般近。
“小姐,你不舒服麼?”
“無--無事!”宋寧強打著精神,腦子沉沉,眸色迷離。
元赫放開宋寧,但感覺手中餘溫過高,眉頭輕皺,大手探上宋寧額頭。
她驚覺,卻來不及躲。
“朕本意是讓你好生呆在長寧府,自己非得跑出來遭這一出罪受,這下怕是要著了風寒發高熱,北青,去讓國公爺備一匹馬車出來。”
宋寧無奈笑道:“真是什麼都給逃不過陛下法眼。”
元赫微動著手,宋寧趕忙向後退了一步,一步之遙,君臣之隔。
“陛下,這是國公府,還請陛下慎行!”
此時北青遷來一輛馬車,停在後門。天子是偷摸著來這謝國公府的,行事低調為好,這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宋寧也不推脫,緩步走了過去,她今日確實不適,怕是走回長寧府的力氣都沒有。
元赫同樣趕上她腳步,隻見她腳步停住,回頭微微躬身,難得不行君臣之禮,而行女子禮儀,緩緩開口:
“陛下日理萬機,還是早日回宮比較好,免得太皇太後擔心。”
話落,她這般冷淡的語氣倒是不記在心上,餘光見她臉色透紅,大寒的天明顯是著了風寒了。
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兩步上前,宋寧在馬前無路可退,便也偏頭,回避與他眼神接觸。
見她身上白色狐裘的帶子有些鬆,天子出手攏了攏,話聲很輕:
“這麼些年了性子怎麼還是如此倔。”
“你給朕記著,清和當年的事與你無關,就算謝灼再怎麼怨你,也莫要往心裡去,你若是把這責任往身上攬,朕是不允的!”
“可明白?”
許是身上心裡都發疼,這話入宋寧耳裡,她微怔。
是安慰麼?
她無力多想。
她很想言不明白,但還是習慣性地回道:
“微臣記住了。”
元赫見她那樣子也勸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算了,日子還長。
“北青?”
“奴才在!”
“你親自駕車送郡主回長寧府!”
此刻淩霄殿外
隻見來人身穿一身深紫色的宮裝,發上佩戴著金色的鳳釵和上好的玉質簪子,後麵跟著烏泱泱的幾排宮女。
太皇太後聲音急切,詢問道:“陛下可有在殿內?”
王右著急忙慌行禮:“奴才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行了,起來吧。”
王右有點心虛,嘴角抽動,硬著頭皮回道:
“回太皇太後,陛下自打從江南回來就染上了風寒,今日是愈發嚴重了,說是不便見人。”
“怎麼就那麼巧,可有宣太醫來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