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張禦醫搖了搖頭,歎氣道:
“郡主,這杯酒裡麵也並無異樣。”
黑袋裡裝著碎了的玻璃酒盞,張太醫驗過後拔出一根細長的銀針,針頭沒有變黑,說明問題不是出現在酒上。
宋寧心下一驚,不是出現在酒水上,那又是為何?
一旁的袁群旁聽許久,見還是未有半點進展,忍不住勸道:
“郡主,天色已晚,停屍房血腥味太重,郡主怕是不宜多呆,不如明日再查?”
停屍房裡實在是過於潮濕陰冷,宋寧身上有幾處刀傷,淺淺地感到有些不適,她素手摸了摸肩頭,望向袁群,淡淡道:
“袁大人此言有理,今日便驗到這裡吧,不過傅公子現在在何處,我受侯爺所托,想見一下傅公子。”
“郡主,這邊請。”
狹小的牢房裡滿是汙穢,草席覆地,一男子身穿囚服,蜷縮在牆角,身子有些微微發抖,墨發也是亂糟糟的。
見到宋寧,驟然從房內的草席上彈起,看見宋寧,一臉茫然。
袁群忙出口:“這是長寧王府郡主。”
傅卓方才反應過來,眸裡頓時重新有了一絲光亮,猛地跪地,“傅某參見郡主。”
長寧府名聲在外,永毅侯府和長寧王府並無深交,他對宋寧很是陌生。
宋寧眸色深沉,打量著他,隨後緩聲:
“起來吧。”
“此次我奉了陛下的旨意來徹查此事,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必須知無不答言無不儘!”
傅卓著急了,帶著些哭腔道:
“郡主,傅某冤枉啊,我與那大越人並不相識,隻是出於好客,那大越人與傅某一行人談論詩詞,起興處我便敬了那人一杯,誰知便是如此局麵。”
“那人突然嘔血,突然就說酒裡有毒,是我暗害的他,之後便倒地下不起了。”
“此事實在與傅某無關啊,請郡主明查!”
聲聲喊冤,宋寧立時心頭煩躁,強壓著情緒,鎮定道:
“你莫要著急,本郡主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我問你,你可記得當時和你一桌的有何人,或是你鄰桌坐著的是何人?”
“以及當時那大越人可有進食其他的東西?”
傅卓慌忙整理好情緒,須臾後,不假思索道:
“傅某記得當時和我一桌的是丞相府公子顧雲天,定遠侯白光敬將軍和大公子白言敬,以及通判家嫡子鄭賢,至於大越人的情況,傅某實在是記不清了。”
宋寧眸子裡帶有一絲驚訝,“慢著,你方才說丞相府公子也在?”
“對,丞相府和定遠侯府公子當時就坐在我身旁,不過除了白將軍不飲酒外,我們三人都飲了酒!”
“除此之外就無其他人了?”
宋寧秀眉緊蹙,這幾乎都是當朝權貴之子,但在她少許記憶中,貌似這幾人玩不到一起去,尤其是丞相府,和永毅侯家更是毫無來往。
“對,傅某記得並無其他人了。”
宋寧思索片刻,腦海裡把所有信息順了一遍,心裡有了想法了,轉頭,壓低聲音對著傅卓道:
“你放心,此次事關議和,陛下無論如何都會壓下去,且委屈你在這裡多呆幾日,三日後定會有結論。”
話落,傅卓猛地一跪,感激涕零道:“多謝郡主和陛下!”
新月懸掛於蒼穹之中,夜風習習,街道兩側鋪滿了積雪,金陵城內夜市卻不如往日那般熱鬨,許多商販早早地掛上了打烊的牌子,顯得微許冷清。
水雲間被官兵層層圍了起來,不複往日的熱鬨。
大理寺門口
“北青,你回宮吧,長寧王府距離大理寺不遠,我獨自走回去便是。”
一身黑衣的北青有些不放心,“我還是送郡主回到長寧府門口才放心。”
宋寧今日遇見東宮太子的事他已從霍塵那裡知曉了,為避免再次發生意外,他覺得送宋寧回去比較妥當。
見北青此言,她倒也不推脫了,“那行,便多謝了。”
宋寧帶著疑惑出了大理寺,北青也跟在身後。
抬眸才反應過來天已黑了,想進宮一趟但見街道上行人寥寥,想必夜已深,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打道回府。
北青送其到門口便回宮了。
宋寧為避免孫靜微擔心,走的後門。
剛踏入藍雨軒,便望見孟秋綁了一人,小桃在側很是激動。
壓在地上那女人年紀不大,宋寧有些眼熟,似是孫靜微身邊伺候的嬤嬤。
被捆著的雙手一直不老實,渾身都在掙紮,嘴裡還振振有詞:
“竟不知藍雨軒的下人如此猖獗,竟敢隨意捆了我,我可是世子妃跟前的人,哪容得你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