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郝察覺到他出現生氣的預兆,嚇得脖子一縮,連連擺手,慌忙找了個理由:
“我有想到這種方法,但我們也得先把事情捋清楚,再做下一步計劃……”
“……”
今珂沒回應,隻是緊盯著倪郝,整得他全身發毛,不得不找點彆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哈哈……你們餓嗎,這裡可以吃自助,你們自個去外麵餐飲區拿就是了。”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熒星立馬來勁了,邊嚷著肚子餓,邊起身就要出門。
但在離開前,她沒忘叫上椿禾,熱情的模樣讓椿禾不好拒絕。
“那杜小燕的事就交給大偵探你了!”
熒星挽著椿禾的手臂,兩人一道離開包間。
倪郝拿起鑰匙來回看了會兒,做接下去的行動計劃:
“在我去警局之前,我們還得找個時間去祥雲百貨,用這把鑰匙試試肖霞的儲物櫃。如果不匹配的話,我們還得再去彆處尋找。”
今珂打算用和之前同樣的方式——
“還是分隊行動,你去警局,剩下的四人看情況分配。”
他知道灰狼的想法,在後者還沒來得及開口前,說:“我會讓你和熒星一起行動。”
灰狼這才將自己剛支起的身體放回沙發中,繼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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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的餐飲區,顧客人數沒有他們來時那麼多,熒星則是看到個小蛋糕就拿夾子夾到自己的盤裡,麵條麵包一個不放過,還在飲料區灌了大大一杯加冰可樂。
椿禾比起熒星的興致勃勃顯得冷靜許多。
她站在餐車旁,看著店內人來人往。視線從人的身上逐漸轉移到室內的布置,古色古香的家具和裝飾搭配著飄散在空氣中的茶香,相得益彰。
昏黃的燈光透過彩色玻璃吊燈,給人帶來一種朦朧的錯覺。
她過去不曾來過這種地方,第一次來難免會帶著好奇心理東張西望。
“你不拿點吃的?”
熒星手裡已經端著兩個大圓盤,上麵裝滿了各種食物,看得出她的確很餓。
椿禾朝她淺淺笑了笑:“我再稍微參觀一下。”
熒星見她這麼說,便打算自己先回包間,一手端著一個盤子穩穩地離開了。椿禾看到一個著製服的店員在經過她時臉上露出了驚奇的表情,這個畫麵十分滑稽。
椿禾在接待廳和餐飲區又逗留了會兒,才去挑選自己想吃的食物。隻是她還沒拿幾個,兜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她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絲緊張。
“喂?”
“小和你去哪了,什麼時候回家?都幾點了,收收心,彆忘了你明天還要上學呢。”
一個略有些嚴厲的女聲從手機那端傳來。
椿禾知道那位是她的“母親”,隻是她更多的關注點在她的後半句——
她明天要上學了!
椿禾在心裡生出了和倪郝同等的震驚——她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玩個遊戲還要真上課!
而且,她身為高中生,父母還會限製她外出行動的時間——這很符合現實,但這同時也在無形中加大了她參與調查的難度。
春母沒聽到椿禾的回複,可能有點惱怒,語氣也不是很溫和。
“你現在人在哪?”
椿禾完全沒應對家人這方麵的經驗,一時間哽在那,半句話都蹦不出來。
“喂?”
春母以為手機信號斷了。
椿禾覺得自己多少也要回複她一下,不然肯定會惹怒她,連忙回應。
“我在。”
“你人在哪?”
“……”
春母可能是猜到椿禾的去向,語氣比先前更凶了。
“你是不是去肖霞家了?我不是不讓你去麼,你自己不覺得晦氣嗎?”
“快回來,不然今晚你就彆回家了!”
椿禾本來還對春母的話沒有多少心裡波動,但從她口中蹦出“晦氣”二字時,椿禾的臉立馬冷了下來。
她一想起肖霞的那封遺書,想到她的家庭,想到她所麵對的種種苦與難,想到即便如此,她依然對自己充滿友好與善良,鼻子就泛酸。
而春母卻用“晦氣”形容她,這是她所不能忍的。
“她是我的朋友,我隻想查明她自殺的原因,了卻她的遺願,做一個講情義的人。”
“如果您不能接受,那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椿禾在說出這句話時並沒發現,今珂此時正站在她身後,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她。
春母可能也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如此叛逆,氣急地正打算甩狠話,電話那端突然換了一個人——
“你先回家,其他事等你回來再商量。”
是春父,他沒有妻子那麼激進,在情緒掌控方麵要穩定許多。
椿禾這下是真實地體會到自己這個身份的麻煩,遊戲體驗到這裡,還要去處理家庭瑣事,著實出乎意料。
她覺得春父是個可以商量的對象,和他“討價還價”——
“我晚點回來,大概——晚上6點左右,一定到家。”
椿禾回頭想找個壁鐘看時間,誰知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
手機那頭安靜了幾秒,春父妥協了。
“行,晚上6點我們好好談談。”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今珂看她結束通話,像是發現新大陸,笑著調侃:“你居然還有這麼強勢的一麵,真令我吃驚。”
椿禾神色平靜,將手機收起,回望向他:“我隻是在堅持我認為正確的事。”
今珂的雙眼瞬間一亮,好似與她的想法產生了共鳴。
他多半能猜到她剛才的通話對象,問:“你家人打來的?”
椿禾輕點頭。
今珂沒忘記她是第一次玩遊戲的新人,提點了兩句:
“你有時候,也要處理你的身份帶來的各種問題。畢竟在這裡,身份不是背景故事裡的一段文字,而是真實存在的。”
“你可以利用它來幫助自己,當然也會受到它的負麵影響。”
他笑了,隻是他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在幸災樂禍。
“你堅持自我是好事,隻不過待會回家後,你要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