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下星期我們就開學滿一個月了,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要準備好迎接月考了......”
下課鈴已經打了兩分鐘了,老杜還在講台上嚴肅地講著月考相關的事宜,氣氛緊張得不行。但他接著宣布了高一年級要準備班級合唱比賽的事情,意思是在備考的同時也可以練練大合唱,放鬆愉悅一下心情。
真正下課之後,唐潔靠在椅背上,歪著腦袋,感覺整個人都很頹廢:“我感覺學校就這點特傻逼,他好像以為自己在打個巴掌再給顆棗,考那麼多試乾嘛。”
“不過話說回來,大合唱啊......”黃鶯鶯思考著,“後麵是不是還有校園十佳歌手比賽啊?”
鄭風荷點了點頭,“嗯,我聽廣播站的人說過來著。學校這學期活動挺多的。”
符燈在草稿紙上漫無目的地寫寫畫畫,說道:“反正和我們沒關係,五音不全。是吧,鶯鶯?”
黃鶯鶯絲毫沒感覺到符燈在利用她把自己也帶進去:“對啊,我唱歌很難聽的,瘋狂跑調。”
“那你倆挺好,合唱可以少花點力氣。”唐潔笑了起來,目光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誒,這不是廣播站站長嗎?”
符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沈暮陽正站在窗邊看著她,指尖輕輕敲著玻璃。
南方夏季的餘溫還沒過去,教室裡天天關著門窗開空調,有人來找人就特不方便。符燈站起身來把窗打開,沈暮陽遞給她一張申請表:“你填一下這個,我一會兒拿去給老師。中午要去廣播站,你知道路嗎?”
符燈拔開筆蓋,邊寫邊回他道:“不知道,我沒去過。”
“好,那中午我來找你。”沈暮陽沒說什麼,等符燈寫完把表還給他就走了。
沈暮陽離開之後,鄭風荷似乎欲言又止,而唐潔比她更心直口快,直接發問了:“符燈,你要去廣播站了?”
“嗯。”符燈半倚著托著腮,看上去懶洋洋的。
鄭風荷很擔心地問道:“你會不會也被那些學長學姐欺負?”
“我不覺得他們罵得過我。”符燈笑了笑,“我脾氣可不是很好。”
鄭風荷似乎還想說什麼,被唐潔拉住了。唐潔繼續說道:“那你小心一點,我覺得他們要是知道了你和風荷一個班,肯定會給你使壞。”
符燈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幾句話的時間裡,這個被老杜占掉一半、沈暮陽占掉一小半的課間就過去了。這期間裡,班長李苗苗和文娛委員林眠還征集了一下同學們想唱的歌以及服裝采購的意見。
真夠忙的。符燈合上寫完的練習冊想道。
中午放學之後,黃鶯鶯和鄭風荷唐潔一塊走了。沒過多久沈暮陽就來教室找符燈了,一路帶著她來到科技樓底下的廣播站。
廣播站被分為辦公室和播音室,沈暮陽帶著符燈稍微認識了一下播音室配備的播音器材和使用方法,然後給了她一份稿子。
“這是下午的播音稿。今天中午還是我來播音,你在旁邊看著就好。”沈暮陽戴上耳機,把自己的播音稿放在前麵,調整了一下麥克風高度,“念稿子的時候可以慢一些,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看熟稿子,儘量連貫地讀完,不要卡殼。”
符燈應了一聲,低頭大概掃了一眼這個稿子,是一篇關於氣候的新聞,看上去五六百字的樣子。
她繼續看向已經開始廣播的沈暮陽,對方似乎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微微垂眸看著稿子,神情專注又認真。
“請注視那些著十七八歲的少年們,他們年輕的麵龐猶如最生動的傳說,似是被記載在百科詞典裡的繁花,口袋裡裝著水靈靈的年少輕狂,有大把可以回頭可以隨便反悔的歲月。......”
就像沈暮陽自己說的那樣,他語速平緩,但語調上不失任何應該有的抑揚頓挫和跌宕起伏,這一段播音完成得相當完美。
符燈看得有些出神,意識到這樣盯著人家不太禮貌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播報完今日的推薦文章之後,沈暮陽關閉了麥克風,開始放一些抒情的歌曲。他摘掉耳機,看到符燈愣愣地看著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我臉上有東西嗎?”
符燈醒過神來,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她低下頭去,不由得埋怨自己:這樣和那種腦殘小說裡的花癡有什麼區彆啊......
見符燈低著頭不說話,沈暮陽繼續說道:“廣播站的工作其實還是很簡單的,播完稿子之後就是放一些音樂。耽誤時間主要是因為得留人在這看著,到了點才能走。”
聽到這裡,符燈抬起頭來看著他:“我無所謂。我說過了,我時間挺寬裕的。”
沈暮陽點點頭,“嗯。你要試著先讀一遍看看嗎?”
符燈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光看他去了,稿子基本沒怎麼看。
“你聽我讀嗎?”她不著痕跡地捏緊了稿子的一角。
“嗯。或許能給你一些建議。”沈暮陽把椅子拉近了一些,“你之前有過讀這種播音稿的經曆嗎?”
“完全沒有。”符燈很誠實。
沈暮陽也不著急,而是鼓勵她道:“試試吧。下午的時候我也會在,開場白是在純音樂結束的時候切入的,不會顯得不太自然。”
符燈不禁在心裡吐槽這人真的好細致。她調整了一下呼吸,保持著正常說話的音量念道:
“感謝您的傾聽。接下來,廣播站將為您播報關於近日氣候的最新報道。”
“今年是一個極端天氣多發的年份,夏季高溫將一直持續到10月底,11月會迅速轉涼,請大家在做好防暑措施的同時,準備好迎接年底驟降的氣溫......”
奇妙的是,她雖然隻是大概看了一遍,但中間居然沒怎麼卡殼,可能是因為記著沈暮陽讓她讀慢一點吧。
她讀完之後放下稿子,抬頭去看沈暮陽。沈暮陽聽得很認真,他說道:“你讀得很好,但應該沒有完全通讀完這篇稿子。還有一個問題,你似乎不習慣說話帶很明顯的聲調?”
“嗯。”符燈大方承認了。她以前的英語老師就這麼說過她——問句感覺沒有問號,驚歎句感覺沒有感歎號。
沈暮陽想了想,說道:“這是個問題。以後我會給你找類似這樣的沒有過多起承轉合的文案,你讀的時候儘量讓聲調也清楚一些,不隻是咬字。”
“好。那我再讀一遍?”符燈揚了揚手裡的稿子。
“嗯。”
第二遍她按照沈暮陽所說的把聲調也讀清楚了,果然好多了。她居然感覺自己有點播音腔的感覺了,但是這個奶聲奶氣的音色真是讓她再一次感覺到了頭疼。
但沈暮陽似乎沒在意這個,他讚許地說道:“就像這樣就好。你做得很好,這麼快就摸到門道了。”
符燈欣慰地笑了笑。
結束了中午的播音工作之後,沈暮陽給了她廣播站的鑰匙,掏出手機問道:“要留個聯係方式嗎?”
符燈點點頭,然後自然地打開了微信。她雖然更習慣用□□,但不知道為什麼微信突然就在同學之間風靡開來,她也隻能被迫跟風注冊了微信。
沈暮陽的微信頭像是個小月亮,名字也是個小月亮的emoji表情,還挺可愛的。
“那我就先回班裡了。”符燈把播音稿折了兩折,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差不多該回教室了。
沈暮陽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沒吃飯吧?”
符燈不以為然道:“沒啊,時間差不多了。少吃一頓也無所謂。”
“這樣不行。你跟我來。”
符燈不明所以地跟著沈暮陽走,一直跟他走到高二五班的門口。裡麵已經坐了十幾個人,高二的學生似乎確實比高一要用功多了——一般來說,中午的高一九班不到課前五分鐘都沒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