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符燈實在是哭得頭疼，眼睛都腫了，被沈暮陽送回家之後就和老杜發微信請了一天假，洗完澡蓋著被子一下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被手機鈴聲吵醒之後，符燈皺著眉頭去摸手機，迷迷糊糊地看到是不認識的陌生號碼，以為是老杜打來的，接起來之後直接把手機放在了自己朝著天花板那麵的臉頰上：“喂？”

“你在哪兒呢？”

這聲音好像是沈暮陽，符燈費勁巴拉地想了一會兒，估計是從申請表上看來的電話。

“在家裡，請了假。”

“你生病了嗎？是昨天晚上吹的風太多了嗎？”沈暮陽似乎有點著急。

“不是。就是哭得頭疼。”符燈努力掙脫了被窩的束縛，起了床走進了洗手間，“現在已經好了。”

她聽見沈暮陽在那頭鬆了口氣。“嗯。那你好好休息，新的播音稿我放在你桌子上了。”

想了一會兒，符燈還是說道：“謝謝你。”

“不用。那我先掛了。”

“拜拜。”

“拜拜。明天見。”

符燈把手機放在架子上，照了照鏡子，還好，眼睛已經不怎麼腫了，就是還有點紅。

她刷完牙洗完臉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一件事：自己好像有男朋友了。

符燈嘖了一聲。

是誰一天到晚嘴硬說不談戀愛的啊？

那頭沈暮陽掛了電話之後，啃著三明治的柳南池湊過來，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的小女朋友怎麼樣？”

“她沒生病，就是昨天晚上頭疼。”沈暮陽撐著半邊臉，帶著淺淡的笑意，看上去很放鬆。

柳南池點了點頭，含含糊糊地說道：“那就行。不過，謝思慕那邊你可能得注意一下。”他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找十八班坐在前排的人問到了，她們罵符燈罵得是真尖酸刻薄。”

沈暮陽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我之前開會的時候說過了，沒想到她還是那麼固執。我後麵會好好注意的。”

“唉，你這也算為她操碎了心吧。”柳南池好笑地揶揄他，漸漸放低了聲音：“謝思慕從你高一沒分班的時候就喜歡你，高二分班她特意為了你沒去文科，還讓她那個當高二級長的爸爸把你弄來和她一個班，真是令人感慨啊。”

沈暮陽沒說話，因為他想說的話感覺會很難聽。

“你還是吃你的飯吧。”沈暮陽說著拿起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咬了一口。

柳南池知道沈暮陽想說什麼，乾笑了兩聲便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昨天回去的路上，符燈整個上半身都貼著沈暮陽的背部，在自行車上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現在接近一個孤兒的狀態講了一遍。

沈暮陽不敢去回憶，越想就越心疼。

她抹乾了眼淚之後，給他清唱了一段《Unfortunate Soul》，然後哭得更厲害了。

還好他在書包裡放了一整排小包裝的紙巾，一晚上全給符燈哭完了。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褪去偽裝就會變得很軟弱的女孩子罷了。

吃完午飯之後，沈暮陽剛收拾好飯盒，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了，顯示的是燈半盞發來的□□消息。

【燈半盞】：你看這個，笑死我了。[圖片.jpg]

圖裡是一個光著頭的遊戲角色，頭上頂著的角色名叫“稍微剪短一點”。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心情也好了很多。

【黃昏月】：確實，是真的很好笑。

【燈半盞】：我已經笑了五分鐘了，我真笑不動了，受不了了。

【黃昏月】：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燈半盞】：說吧，隻要不是物理和超綱的東西，我都能回答你。

【黃昏月】：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燈半盞】：某天你送我回家的時候，你有一句話的聲線露餡了，然後我對照了一些細節，我就確定是你了。

【黃昏月】：這樣啊。我還以為我藏得挺好的。

【燈半盞】：所以說cv都是怪物。你又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黃昏月】：我在羽毛球場聽你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認出來了，你的聲線太特彆了。

【燈半盞】：......你這樣顯得我很呆。

【黃昏月】：沒有啦。話說你很不擅長物理嗎？

【燈半盞】：何止是不擅長，及格都得靠燒香拜佛。我初三的那個物理老師簡直是商業天才，他課上不講正常內容，要花錢去他的私人補習班才能學到考點。

【黃昏月】：那你們那屆初三的物理是不是很差？

【燈半盞】：何止。我初二期末考試物理差兩分滿分，到了中考險些沒及格。期末的時候他就被開了，學校找了個靠譜的老師來頂著，但是來不及了。

【黃昏月】：嗯......要我幫你補習嗎？我物理還算可以。

【燈半盞】：可以是多少啊？你不會是那種嘴上說著還算可以，實際上能去參加奧賽的吧？

【黃昏月】：也沒有那麼誇張，就理綜考完算出來物理能有九十分左右吧。

【燈半盞】：行，那我不會再問你。你差不多得上課了吧？

【黃昏月】：嗯。放學的時候再聊吧。

【燈半盞】：好。

見鬼昨天發了新的歌過來，是《難平山海》的同名ed，編曲旋律超級好聽，就是那邊要求很多，見鬼對著甲方列下來的一大串占滿整個屏幕的要求，思考半天還是隻能丟給她。

她狠狠控訴了見鬼這種壓榨員工的行為之後，老老實實地開始看歌詞。

符燈專心練了一下午的歌，終於能用最合適的感覺唱到滾瓜爛熟之後，她才發覺自己今天還沒吃過東西，起身去做了碗清湯麵。

剛喝完最後一口湯，沈暮陽發了條消息過來，問她有沒有空接電話。

符燈看了看時間，她居然已經練習了這麼久了。

她的回答要更直接一些。

沈暮陽接起電話的時候，聽見了符燈懶洋洋的聲音：“下次可以直接打電話過來，一般沒人找我。”

“好。”沈暮陽的聲音帶著笑意，“吃飯了沒？”

“剛吃完呢，準備把碗洗了。”符燈打開了水龍頭，“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給你打電話。可能隻是單純想聽聽你說話？”

符燈洗碗的動作一頓，臉有點發燙。“哦，那沒事了，你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