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音樂課期末考試不及格會怎麼樣?”胡峰問道。
“會寫在你的期末成績單上。”音樂老師笑眯眯地說道。
這位溫柔和藹的老師臉上分明寫著“你也不想你的父母知道你五音不全吧”。
符燈在後麵偷偷地笑,卻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是不需要向誰交代,但她也不想成績單不好看。
算了,期末的事期末再說。
最後一節是班會課,老杜來宣布了國慶節放假的事宜,發了給家長的一封信和幾樣彆的材料下去,叮囑大家國慶節的時候注意安全。
放學之後,大家收拾好書包的立刻跑了,教室裡一下充滿了假日氣息,變得鬨騰起來。符燈收拾好了書包,提前把那張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試卷交給了老杜:“我的卷子被鳥扯爛了。”
老杜聽了差點眼鏡掉下來:“什麼?有這麼厲害的鳥嗎?”
符燈心說著有啊,就是我同桌。
老杜拿著試卷走了。她轉過頭,在窗邊看見了背著包戴著藍牙耳機等她的沈暮陽。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沈暮陽的側臉特彆好看,天然地帶著一種安靜又溫柔的感覺。
“聽什麼呢?”符燈背著書包出來,輕輕拍了拍沈暮陽的肩膀。
沈暮陽分了半邊耳機給她,和她並肩一塊走著。
居然是她很久很久以前唱的一首歌,叫《風月同天》。
這首歌的編曲放到現在聽都是非常優秀的,但現在的符燈對自己那時候的聲音有些不滿意,唱功還是稚嫩了些,換成現在的她絕對能做得更好。
她想到音樂課上的事情,問道:“話說你會告訴你的同學你在網配圈嗎?”
“不會啊。”沈暮陽說道,“網絡和現實的事情分開一點比較好,現在大部分人對這些東西的刻板印象還是很嚴重的。”
符燈長出一口氣,說道:“聽到你這麼說我放心多了,又可以繼續理直氣壯地裝五音不全了。”
沈暮陽被她說的話逗笑了:“其實對你來說,應該不至於會做到一開口就露餡的程度吧?”
“那是不會,但當一心為了躲懶不唱高音,直接忘了還有這一手,裝音癡去了。”
他們有說有笑地到了廣播站,符燈拿鑰匙打開門的時候,迎麵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
謝思慕。
真要說的話謝思慕其實也算個漂亮的女孩子,但她總是一副刻薄的嘴臉,脾氣也是一點就炸,總是讓人望而生畏。
謝思慕瞪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沈暮陽:“你今天不是不值班?”
“嗯。”沈暮陽恢複成平日那副冷靜淡然的模樣,“有點事。”
謝思慕哦了一聲就離開了。符燈讓出道來給她,進去之後把電腦和其他的器材打開,開始放音樂。
沈暮陽進了辦公室,平時他下午播音結束之後就會留在這裡寫作業。符燈似乎更偏愛播音台的那一小塊地方,趴在上麵寫得唰唰的。
符燈開始播音的時候,謝思慕又進來了,重重地關上了門。這動靜大得符燈隔著耳機都聽到了,她忍住在麥克風裡罵她的衝動,繼續念著播音稿:“......流浪動物問題一直是國內大部分城市的棘手社會問題之一,各地也相繼推出了管治流浪動物的相關條律。”
謝思慕進了辦公室,又把門重重甩上了。符燈越發地不耐煩,手擋在了麥克風的兩側:“許多新媒體也逐漸開始關注此類問題,呼籲大家通過‘以綁架代替購買’的方式來擁有自己的寵物,但流浪動物身上攜帶著各類對人體同樣有害的病菌,需要及時到寵物醫院進行檢查......”
裡麵沈暮陽和謝思慕似乎是交談了幾句,謝思慕又氣衝衝地出來了,連著甩上了兩道門,似乎恨不得讓整個學校都聽見這動靜,符燈幾乎忍無可忍了:“......無論如何,領養流浪動物都要以自身能力和安全為優先考慮的重點。以上就是今日的新聞報道。”
她把麥克風一關,在備忘錄裡罵了這傻逼女的兩百字小作文之後又刪掉,整理好了心情才進了辦公室。沈暮陽似乎心情也不太好,坐在桌前微微皺著眉頭。
他看見是她進來,從旁邊拉了張塑料凳子過來,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符燈關上門之後順手反鎖了,免得謝思慕又跑進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氣呼呼地坐下:“我估計明天就會有人來問廣播站的麥克風是不是壞了。”
沈暮陽揉了揉眉心,說道:“我聽到了。你已經很努力了。”
符燈又生不起來氣了,灌了一大口水下去,看到他桌上才寫了一半的物理作業,還是決定不轉移話題了:“她找你說什麼了?”
“你想聽?”沈暮陽反問道,手裡在草稿紙上運算的筆也停下來了。符燈立刻意識到估計不是什麼好話,八成還和她有關係。
“你說就是了,我難道還能去找她打一架?”
“她說,既然你隻是來幫忙的,那她來替代你的位置就行。”沈暮陽輕輕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捏著,“我拒絕了,除非她能為自己的言行向你和鄭風荷道歉。”
符燈撐著腦袋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問她,當初她和其他的高二部員抱團排擠明明是因為不可抗力才無法完成工作的鄭風荷時,她在想什麼?她的回答是,‘因為這是她自己的問題,不能讓彆人來為她負責’。”沈暮陽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告訴謝思慕,所以我是站長,她是副站長。比起一味地指責彆人,解決眼下的問題更加重要。”
沈暮陽的語氣中少見地透露出些許不耐煩,但有符燈在旁邊,所以他還算平靜。
符燈也明白沈暮陽說的這個道理。她回憶起柳南池跟她說的話,不由得更心疼此時沈暮陽情緒的變化。
比起謝思慕那邊的問題,現在安撫一下沈暮陽更重要。
她站起來,把沈暮陽也拉了起來,把自己整個人塞進了沈暮陽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