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甫一睜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燥熱難耐。
衣物褪的隻剩一件薄薄的單衣,明明是初春的天氣,卻還是擺脫不了那股漸上心頭的熱浪。
身體的每一處隻剩下酥軟無力,四肢筋脈無法運轉。
花楹便知道自己中了合歡散。
內心深處有機械音響起:“宿主,請接收你的任務。”
攻略寧了之,與他成親,成親當日自刎。
花楹頭疼的看著這個難度不小的任務。
是了。
她穿書了,穿成了萬人嬌寵卻慘死於男配之手的惡毒女配。
她這輩子簡直是妥妥的人生贏家,母親是天下第一美人,自己也遺傳的好,家裡是天下第一宗門,每個修仙子弟為了進來擠得頭破血流,爹娘和親如哥哥也就是原書男主的大師兄對她有求必應。
反之她的攻略對象寧了之就沒那麼幸運了,沒爹沒娘,縱使劍法了得,也被宗門子弟排擠,就連女配“自己”看上了他的皮囊,被他拒絕後惱羞成怒各種淩辱他。
況且花楹還集齊了他所有的仇恨點,早早列入了他的暗殺名單,不過礙於花楹的身份遲遲才未動手。
唯一受過的恩惠便是原書女主在冰天雪地裡撿回了奄奄一息的他,日複一日的悉心照料,因此少年的愛慕從那時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原書女主愛戀花楹的大師兄多年,本以為少年的愛慕會終究發於情,止於禮。
誰能知道那個偏執陰暗性格的寧了之死不放手,甚至一次次設計想弄死原書男主,原書裡男女主所有的坎坷和虐戀都拜他所賜。
最後惡毒的少年不得善終,死在了無間地獄,承受天譴,永生永世不得入輪回為人。
真是個變態。
花楹感慨一聲,目光隨後落在緊閉的房門上。
按照原著的劇情,他們是來到了城主府作妖,反被魅妖控製的城主下了套。
魅妖靠男女交合吸取精氣殺人,按原書沈暮雪的大弟子應當是和沈暮雪也就是原書女主分在了一個房間。
兩人交合,不過沒人知道,就算知道了原書男主應當也會原諒她,那是不可而為之。
這本書主打的就是一個虐戀情深,男主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女主……
隻能說不是個好東西。
而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和她分到同一個房間的是寧了之,她的攻略對象。
兩人藥勁上來,寧了之堅持為沈暮雪守身如玉,但吃不得苦、對這種事一點經驗的大小姐花楹可不慣著他,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貼。
寧了之修為高,毒性深加上旁邊有無形之中勾人心思的解藥。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就這樣從傍晚耳鬢廝磨到了白日。
原主也是沒有一點眼力見,還要唾棄失去貞潔的男配他高攀了她。
然後成功的直接被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寧了之一劍封喉。
如果沒猜錯的話,她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克製住自己,保證不與男配發生關係。
正當她想著怎麼避開和寧了之接觸時,門開吱呀的開了。
乍泄的日光明亮又刺眼,與此同時,丟進來了一個白衣少年。
門又砰然合上,隻餘花楹同少年麵麵相覷。
說什麼來什麼。
突然撲麵而來的男性氣息讓本就倍受煎熬的花楹一下子氣血翻湧,腦袋昏昏沉沉,渾身上下叫囂著扒開少年的春衫。
可是她敢嗎?
今天在這朵牡丹花求歡,明天做鬼的就是她。
花楹死死咬著下唇,努力維持自己那一丁點殘存的理智。
“寧同門,我們兩個撐一會就過去了。”
他抬眼朝花楹投去冷冷的目光,讓仿佛置身火爐的花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少年雖然沒有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可他臉上泛著一圈圈的潮紅出賣了他。
他艱難的朝另一邊爬去,靠在牆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快要到了難以克製的邊緣。
花楹一臉關心:“寧同門,你還好嗎?”
聞言,斜靠在牆角合眼冷靜的少年極輕極輕的笑了聲,“大小姐,說這些話未免有些太過矛盾。”
“哪裡矛盾了?”花楹挺著最後一口氣反駁他,“從前我愛慕你,做的事是不厚道了些,但是我對你的心是誠的,絕不趁人之危。”
少年驟然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句話,我希望大小姐留到後半夜再開口。”
花楹點了點頭,“行,隻要寧同門和我成親怎麼樣都行。”
寧了之:“嗬。”
他彆過臉去,不願在看花楹一眼。
沒過多久,花楹卻有些撐不住了,吐出的每一口熱氣都攪和她的情緒,摧毀她的理智。
她的臉緋紅,烏發淩亂,金釵落了一地,她不停的往外扒開衣衫,點點春光若隱若現。
寧了之被花楹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勾的心癢,不耐煩道:“大小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花楹沒說話,聲音也沒有停下。
他忍不住轉頭,剛想責怪她,卻不料對上了少女霧水漣漣的眸子。
少女脖子下的春光乍泄,朦朧呆滯的望進他的眼中,呼出絲絲縷縷的氣息縈繞著他的周身。
花楹天生得輕靈漂亮,此時這幅樣子欲說還休像極了一朵含苞欲放的重瓣山茶。
美好又生機盎然。
按理來說是個人都不能忍住泛起一陣心悸,更何況是在中了合歡散的情況下。
可是寧了之不僅不為所動還用儘全力一腳踹開了花楹。
花楹茫然無措的倒在了地上,半敞開的衣衫露出因藥物泛紅的身體。
她這時已經失去了意識,隻知道一味遵循內心的反應不斷的靠近寧了之這個移動解藥。
隻有靠近他一點,花楹才好受一些。
見得了一些甜頭,花楹越發肆無忌憚,伸出手慢慢摸上那人的白袍,捏在手中反複蹂躪。
寧了之掀起眼皮懶懶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的的手落在他的衣角上,周身氣息徒然陰冷下來。
他抬起已經鮮血淋漓的手臂,握著匕首乾淨利落的一刀切斷那一大片衣角,目光嫌惡的落在她的身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宗門大小姐,動起情來也是一幅惡心的模樣啊。”
寧了之頗有興趣的支著下巴欣賞花楹動情的醜陋情態,明明是愉悅的口吻卻帶著譏諷的意味。
花楹難受的嚶嚀了幾聲,額角冒出細細麻麻的汗珠。
這幅脆弱倒是取悅了寧了之,他饒有興致的道,“除了我,現在沒人能救你。”
寧了之眼尾緋麗,臉頰兩側的汗珠流淌而下,他格外難受,但因此刻地上躺著是他最厭惡之人,他並沒有什麼興致。
他抬手,又在手上剜了一刀,維持著自己的片刻清明。
而地上的花楹渾渾噩噩又繼續摸上來,寧了之“嘖”了一聲,匕首隨手一丟,落在了花楹的手邊。
花楹隻要支著手再往前一步,就會被映著冷光的匕首捅的個鮮血淋漓。
花楹抬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離匕首隻有分毫之差。
說實話,花楹現在很怕,早知道就不作死去試探男配現在對他的態度了,好在她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不敢明麵上動她。
可誰知道這玩意怎麼黑心,直接把刀子往她手上插。
花楹的手甫一觸上匕首的邊緣,就如觸電般飛速收回來,眼裡逐漸被清明所取代。
這般驚慌的模樣誰能想到隻是破了皮。
寧了之見此,彎著眉眼輕輕的笑了一聲。
她跪著後退一步,滿臉不知所措,“寧同門,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寧了之眉眼一挑,不問反答:“大小姐想對我做的還少嗎?”
花楹假裝不在乎,眼裡滿是真誠道:“寧同門,給我一個將功恕過的機會,我知道我之前很過分,所以你要什麼都是可以的。”
寧了之:“是嗎?”
“是啊。”花楹瘋狂點頭。
花楹眨眨眼,露出自己最有女人態的一麵。
要我啊,要我啊!
要什麼都不如要我,要我什麼都有了。
她瘋狂暗示,眼皮眨的快要抽了那人還是不為所動。
接著他含著笑意開口:“鳳凰妖丹。”
花楹僵住了。
要妖丹這不是想要她的命嗎?
不過成親之時給了妖丹,相當於她自刎了,任務完成了那也可以。
所以花楹鬆了口氣,試探道:“你和我成親,我給你妖丹。”
寧了之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得她發毛,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不騙你。”
寧了之輕笑出聲:“大小姐騙我的還少嗎?”
完了,一點信用都沒有了。
花楹見此,乖乖的找個角落涼快去了。
來日方長。
她閉上眼睛調整呼吸,隻要在撐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就在她以為她要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中沉沉的睡了過去時,手臂上突然傳一陣濕熱的觸感。
血腥味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