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把自己攢了很久的錢買到的生日禮物扔進垃圾桶。

從此以後路也就再也沒過過生日，而後來的路也，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就連一個知道他生日的人也沒有，孤獨地過了一輩子。

季星燃想到路也知道自己不再來時帶著些難過的身影，在那個日期上做了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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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也生日的那天是星期三，而且正好趕上了模考練習，一天考四門，連請假都不好請。

季星燃咬了咬牙，下午直接缺席沒去。

這種考試練習可以很多次，但是生日一年隻有一次。

他去蛋糕店定製了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還要了一盒蠟燭和打火機。

對於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季星燃實在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合適，路過文具店的時候，季星燃突然靈光一現，他進去買了一支自動鉛筆，讓店主找了盒子和包裝紙包起來。

等季星燃坐公交去了福利院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鐘多點，學生們正在課間休息，他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路也的身影。

好在上次那個小女孩兒認出了他，開心地跑過來跟他打招呼：“大哥哥！”

“小敏？好久不見。”

小敏仰起小臉，天真地問：“你今天怎麼沒有穿紅馬甲？”

季星燃摸摸她的頭：“因為哥哥這次來是找人的，不是來做活動。”

“是找路也嗎？”

“對，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唔……在宿舍吧。”小敏道：“他今天一天都沒有來上課，好像是在睡覺。”

上次來的時候季星燃就知道了路也住的宿舍是在一樓的109，也知道大概位置。

“謝謝小敏。”季星燃遞給她一根棒棒糖，把小姑娘哄得開開心心地跑走了。

福利院的宿舍樓還是以前的舊樓，雖然翻新過一次，但是也隻是刮了刮牆，塗了層漆。

路也的宿舍還在陰麵，一走近門口，就能感受到一股涼涼的濕意朝著骨頭縫鑽了進來。

這個點大部分同學都在上課，季星燃看到房門虛掩著，伸手輕輕推了一下。

“路也，你在嗎？”

房間內拉著窗簾，因為是陰麵的緣故，照射不到陽光，更顯得昏暗。

靠窗的下鋪上，縮著一個小小的人。

路也腦袋很暈。

昨天有人往他的被褥上倒水，可是查房的護工卻不管他，還大聲嗬斥他不許坐著，趕緊躺下睡覺。

他在濕冷的被褥上蜷縮了一晚上，今天起來的時候就頭疼欲裂，身上也火燒似的熱。

早飯午飯都沒吃，路也的被褥被他搬到外麵曬了，自己就一個人躺在堅硬冰冷的床板上縮了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糊塗了，都幻聽了。

路也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麵前提著東西的季星燃。

“你怎麼睡在床板上？”季星燃有點著急地拉著路也的手把他拽起來：“不嫌冷嗎？”

今天不是周末，他也沒有穿誌願者服裝。

路也的臉被燒得有些紅，算不上清明的視線盯著季星燃：“星燃哥哥，你怎麼來了？”

“不上課嗎？”

“有更重要的事，逃了。”

季星燃以前做慣了好學生，現在這麼逃一逃，好像還挺爽的。

他沒看出來路也的異常，把手裡提著的蛋糕放到路也麵前，“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他熟練地拆開包裝，精致的生日蛋糕就露了出來，季星燃把蠟燭插在上麵，一一點燃。

他插了九根，搖曳的燭火映亮了他的臉。

季星燃看著路也，溫柔地說道：

“路也，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