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昏暗寂靜的地牢裡,水滴的聲音格外明顯。
地牢的深處,鎖著一個美人。墨發散亂,身上的白衣也是破敗不堪。
很久後,那人才有些反應,他先是手指動了動,而後迷迷糊糊的醒來。入眼的便是漆黑的洞口和遍地的血跡,以及兩邊越來越清晰的水滴聲。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細細回想前因後果。
忽然,一個想法閃過腦海。
他穿書了?
但現實並沒有給他太多思考時間,地麵猛然劇烈震動起來。整個山洞似是有坍塌的局勢,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強行從外麵進來。
待地麵停止晃動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黑色長袍加身,黑發高束,五官鋒利眼眸深邃。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陰沉沉的,他手裡還拿著一把劍,血不斷從劍尖上滴下。
和他對視的那一刻,沈霧燃瞬間如墜冰窖。
下一秒,那人緩緩向他走來,和他對視幾秒後一劍刺了過來。
……
待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地牢。
自己此刻正在一張床上,床邊有個小桌子,上麵放著一碗類似藥的東西,桌後不遠處有一個屏風。
他起身環視四周一圈,這裡整體呈暗黑色係。
處在這樣的環境,沈霧燃隻覺得很壓抑。可同時,又對這裡有一絲熟悉感。
突然,拍桌聲響起,沈霧燃隨聲看向屏風處,後麵傳來二人談話的聲音。
“好一個梅庭霰,竟然趁我不在來魔界鬨事。”
“晚燭,冷靜,傷口要裂了,冷靜。”
“眼下一切都安好,你千萬冷靜,彆做傷害自己的事。”
對方沉默片刻,後道:“我不會的,但是……”
他冷笑一聲,接著道:“天衍派的這筆賬,我也必須要算。”
……
沈霧燃聽著兩人的對話,心底的疑惑越來越重。
梅庭霰,晚燭,天衍派……
他這樣思考著,猛然間,一絲清明劃過心底。這幾個不就是他小說裡麵的人物嗎?
再看看自己,擺明是穿成了書裡的階下囚仙尊。他在地牢裡看到的那個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魔界之主顧晚燭。
一想到這個,沈霧燃一個踉蹌從床上栽了下去。
沈霧燃揉著頭罵罵咧咧的坐起來,但很快,他就罵不出來了。因為他對上了顧晚燭投來的目光,他身旁還有一個身著墨色衣袍的男子,此時正彆有一番風味的看著他。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沈霧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尷尬的咳了兩聲,緩慢的站起身來。
三人就這樣對視著,也沒有人說話。
沈霧燃心裡亂成一團,額頭冷汗直冒。他喉嚨上下滾動一下,而後,頂著強大的威壓去看顧晚燭。
那人彼時正打量著他,眸內是他看不懂的神色,可他嘴角卻帶著一抹微笑。
沈霧燃微微一愣,廣袖裡的手不斷握緊。不知道為什麼,從他看到顧晚燭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就莫名生出來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邊,顧晚燭還打量著那人,不多時他就收回了目光。正當他想說什麼時,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何事?”
“尊上,叛徒抓到了,等您去處理。”
顧晚燭隨口回道:“好,我知道了。”
語畢,他又看了沈霧燃一眼才和身旁人一起離開。
沈霧燃見他們一走,瞬間跌坐在地上,他抬手擦著額角的冷汗。
太可怕了……
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後麵。
他穿成了階下囚仙尊,要知道,這個仙尊最後可是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他,沈霧燃,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就在一個月前,閒來無事腦洞大開寫了本小說。
裡麵也沒有過多的劇情,全都是魔尊怎樣虐待那個階下囚仙尊。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讓那些本就不喜歡仙尊反壓魔尊套路的人徹底愛上了這本書,讓這本書的熱度一路飆升。
作為這本書的主角,顧晚燭的性格多變手段毒辣。這也讓他的人氣不斷增高,仙尊則罵聲一片。
至於裡麵的仙尊為什麼和他同名,是因為他懶得想名字。
也就幾個小時前,他還在為寫完這本小說開心的準備慶祝。誰知,下一秒就到了這裡。
沈霧燃內心一萬個草泥馬路過。
他寫那本小說純純就是為了開心,一開始是想到自己穿書了。誰知道會穿進自己的小說裡,還是個被囚禁的階下囚。
一想到這些他的腦子就亂糟糟的,再想想自己最後的下場以及顧晚燭剛才的樣子,沈霧燃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時此刻,他覺得說他是二十一世紀最慘青年都不過分。
他越想越氣,有些不耐煩的撓撓頭。
要不,還是逃跑吧。
另一邊,魔界地牢。
顧晚燭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麵前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叛徒,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淡淡道:“果然是你。”
對方聞言一驚,而後恢複正常。他嗤笑一聲,質問道:“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為何不拆穿?”
顧晚燭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因為我想看你和梅庭霰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很聰明,知道怎麼對付我。但同時,你又很蠢,空有一身技巧,打了一手爛牌。”
那人聽後,麵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顧晚燭目光沉沉的看著他,玩味道:“況且,有些東西說出來就不好玩了。看你們自亂陣腳的樣子,我可是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