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我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還要多虧仙尊。”

“若不是他一直在照顧你，隻怕我去的再早也於事無補。”

顧晚燭走神片刻，後收起手中的布條，拿出一張符紙，上麵畫著一隻鵬鳥。

顧晚燭施法燃燒那張符紙，一隻通身金黃的鵬鳥在符紙燒完的那一刻出現在他麵前。

那鵬鳥一出來便著急的要說什麼，可他看到顧晚燭身上的傷時一怔，“你怎麼又受傷了？”

“遲歲暮呢？不是說他會照顧好你的嗎？”

說完便想飛出去找遲歲暮，卻被顧晚燭拉回去。

“不許去。”

“我受傷不怪他，是我自己的問題。”

對方盯了他片刻，自知無法反駁，隻好道：“你喚我出來，想讓我做什麼？”

“想讓你陪陪我。”

對方聞言一驚，“你……”

話到一半，他便不說了。他在顧晚燭的身上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那種情緒很複雜，他不知道是什麼。

最終，他沉重的歎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他做了顧晚燭的靈獸這麼多年，這個人，他還是有所了解的，若他不想說，任你如何逼問也不會說。

……

臨近黃昏的時候，沈霧燃才從遲歲暮的墨閣回來。

他端著一碗藥站在門口，猶豫幾秒才進去。

走進臥室的時候，顧晚燭正靠在床邊睡覺，他身旁還有一隻金色的鳥。

看到那隻鳥，沈霧燃隻覺得眼熟，但他一時想不起來。

恰好這時，顧晚燭也醒了。

沈霧燃對上他懶散疑問的目光，他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輕咳一聲走過去。

他把藥放在桌上，然後坐在床邊，低眸沉思片刻，後抬眸看顧晚燭，開口道：“你的傷……有沒有好些？”

沈霧燃還以為他會說意料之中的話，奈何，顧晚燭這人不按套路出牌，隻聽他道：“勞煩仙尊費心，我死不了。”

“……”

見他如此，沈霧燃忽然有些後悔問他這句話。

在他無語之際，突然聽到一句“死鴨子嘴硬。”

沈霧燃聞聲去看，說話的正是自己麵前不遠處的那隻金鳥。

沈霧燃一時疑惑，“你是……”

金鳥抬眸看他，眼神中有些疑問，但他終究沒有開口問，隻是指了指顧晚燭，道：“他的靈獸，冥羽。”

聽他這麼說，沈霧燃倒是想起來了，眼前這隻鳥確實是顧晚燭的靈獸。

對方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飛到他麵前，道：“你的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氣息。”

“嗯？”

沈霧燃還想說些什麼時，顧晚燭忽然開口道：“他醒了。”

沈霧燃更愣了。

此話一出，冥羽頓時有些坐不住，他看向顧晚燭道：“他醒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我。”

沈霧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是一臉懵逼。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冥羽再次飛到他麵前，道：“阿燃，你不知道吧，顧晚燭他……”

話到一半，他就被顧晚燭拽住羽毛扔了出去。

這件事發生的有些突然，沈霧燃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察覺到顧晚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霧燃一慌，他快速環視四周一圈看到了桌上的藥。

腦內靈光一閃，他端起那碗藥，遞到顧晚燭麵前，道：“這個，遲歲暮說了，你必須喝。”

沈霧燃以為顧晚燭會立馬接下喝掉，但是他沒有，甚至微微蹙起眉頭。

彼時，一個想法閃過他的腦海。

他，不會是怕苦吧？

沈霧燃如此想著。

他還想驗證自己的猜測，可顧晚燭沒有給他機會，隻見他拿過他手裡的藥直接一口悶了下去。

事後，二人又恢複了平靜。

在一片長久的沉默後，沈霧燃道：“那個，謝謝你救我。”

顧晚燭忽然一笑，沈霧燃有些錯愕的看他。

隻聽顧晚燭道：“‘你要保護我，我要是死了，你就沒仆人了’，仙尊既然都這樣說了，我自然要保護好你。”

聽他這麼說，沈霧燃心中莫名有些氣憤。這話是他說的不錯，可此時此刻從顧晚燭嘴裡說出來，他還是有些氣憤。

至於什麼原因，他不知道。

二人又僵持了片刻。

沈霧燃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便想著離開。突然，顧晚燭拉住了他的手。

沈霧燃對上他投來的目光，他在他的眼神裡感到了不安。

顧晚燭也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叫了他的名字。

“沈霧燃。”

“嗯？”

“你……能不能……抱抱我……”

沈霧燃一驚，他沒想到顧晚燭會這麼說。他想拒絕，可那句話他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遲歲暮的話也在他耳邊回蕩。

“晚燭他其實很可憐，過得很痛苦，想要的也從來都抓不住。”

想到這些，沈霧燃莫名有些心痛。

再加上，顧晚燭受傷和他脫不了關係，這拒絕的話他是說不出口了。

最終，他道：“好。”

顧晚燭靠過來的時候，沈霧燃以為他會做些或者說些什麼，但他沒有，他隻是靜靜的靠在他肩上。

雖然如此，沈霧燃還是感到顧晚燭在微微顫抖，他不知道他在怕什麼。

出於對顧晚燭的內疚，他輕拍他的背示意安慰。

顧晚燭順利被他的小動作安慰，下意識道了句“阿燃……”

不過，沈霧燃並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