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燃聞言在原地愣了很久。

半晌後，他手指動了動，語氣內滿是不可置信。

“你是說，顧晚燭又變小了？”

遲歲暮點點頭。

“究竟怎麼回事？”

遲歲暮聞言麵露為難，蹙眉道：“這個有些說來話長了。”

語畢，他環視四周一圈，而後動作示意走進屋內。

沈霧燃明白他的意思，後退一步讓他走了進來。

遲歲暮進去關上門確認安全後，歎了口氣，這才道：“仙尊有所不知，其實魔界並沒有你所看到的那麼平靜。”

“你以為魔界平靜，實則背地裡早已暗流湧動，有很多其他門派安排的奸細，晚燭他自從迷幻城回來以來就一直在處理這件事。”

“幾日前得知些許線索想把他們引誘出來一起解決，不料反被算計中了圈套。”

“他本來能逃脫的，沒想到之前的舊傷作祟，這才沒逃離成功受了重傷。”

說到這裡，沈霧燃才開口，他麵露疑問。

“傷？他的傷不是早就好了嗎？”

遲歲暮搖搖頭。

“不。”

“晚燭的傷隻是看上去好了，實際上那些傷早已深入靈根。”

“所以，他的傷從未好過，隻是他習慣了承受，習慣了那些副作用。”

沈霧燃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可在遲歲暮看來，他能在他身上感到些許悲傷。

遲歲暮的眸內情緒忽然複雜起來。

沉默片刻，沈霧燃抬眸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希望仙尊先帶他出去一段時間。”

沈霧燃一臉疑問。

“去哪裡？”

遲歲暮似是歎了口氣，後道：“人界。”

“人界？”

“不錯，此間我會替他處理好魔界的事，在你們回來之前，仙尊等我消息就好。”

沈霧燃想了想，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隨後，不等遲歲暮回話，又道：“現在，請你帶我去見他吧。”

遲歲暮微微點頭，揮手布下一個傳送陣，將人帶去了他的墨閣。

進入墨閣的時候顧晚燭還在昏迷中，沈霧燃看著他神色有些複雜。

遲歲暮似是看出了他的擔心，安慰道：“不用擔心，他隻是變小了，其他並不妨礙。”

誰知，沈霧燃卻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他自然知道顧晚燭變小會好相處很多，但……

沈霧燃斟酌道：“若是魔族的奸細知曉我們在人界又該如何？”

“不會的，他們不會知道的。”

他回答的這般迅速，沈霧燃隻覺得有些奇怪，具體哪裡奇怪他說不出來。

遲歲暮見狀，又說了幾句話，並給了沈霧燃一些防身的武器便有些急不可耐的將人推了出去。

臨走之時，被沈霧燃抱在懷裡的顧晚燭還抬頭看了他一眼。

遲歲暮見他們一走，頓時輕鬆。

他癱坐在椅子上，擦掉額頭的汗。

可算走了。

再不走，恐怕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

遲歲暮腦子裡現在都是幾日前顧晚燭來找他的畫麵。

幾日前，他正在墨閣裡研究新藥，同時遵循著某人一年不讓他出墨閣的“懲罰”。可他沒想到，顧晚燭會來尋他。

天知道當時他有多震驚。

那時顧晚燭詢問他有沒有吃了可以變小的藥丸，他愣是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

後來了解才知原來這人想趁變小和沈霧燃套近一些關係。

遲歲暮一開始是拒絕的，豈料，那人竟然說若是答應便把他在墨閣的時間從一年變成一個月。

由於抵不住誘惑，遲歲暮答應了他的要求。

於是，二人策劃了這一場“混亂”，以顧晚燭受傷的理由讓沈霧燃帶他走。

遲歲暮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道希望這次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而他，要抓緊時間製作出抑製顧晚燭法術反噬的方法。

他有一種莫名的預感，若是再不做出來，遲早會出大事。

……

三日後，人界。

流影鎮

沈霧燃帶著顧晚燭到流影鎮後，先是找了遲歲暮率先安排的住所，那個住所很不錯，偏遠且安靜。

安排好住處的一切後，便拉著人出去了。

此時，正拉著顧晚燭走在流影鎮的街上，周圍人群熙熙攘攘。

他們越是熱鬨，沈霧燃心裡越發孤獨。

一旁的顧晚燭察覺到他的低落情緒，停了下來。

他忽然停下，沈霧燃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轉頭問他，“怎麼了？”

顧晚燭盯著他，就是不說話。

見他如此，沈霧燃忽然笑了，他蹲下揉揉他的頭。

笑道：“這是怎麼了。彆學大人，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顧晚燭抓住他的手放下來，無比認真道：“從我們進來，你就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