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真的太孤獨了，既孤獨又殘忍。

與其讓他回去，再回到那種生活，沈霧燃寧願留在這裡。雖然顧晚燭的脾氣不是那麼好，做出的事說出的話也很意外，但是他並不討厭他。

起碼在這裡，他有人陪，受傷的時候會有人關心。

沈霧燃抓著他，語氣堅定的說道：“不管你是不是所謂的山神，亦或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謝謝你。”

那人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沈霧燃繼續說下去，“謝謝你，讓我看到現代的自己，也謝謝你，讓我在某個瞬間忽然醒悟。”

“但是，我不會回去，至於我最後的結果究竟會不會是書中的結果，我自有判斷。”

“現在，你該消失了。”

什麼？

沈霧燃手中出現一疊符紙，對著他就是貼過去，在對方劇烈的掙紮下沈霧燃隻得被迫鬆手，轉身便想跑。

下一秒，黑曜出現將他纏住，沈霧燃順勢將符紙全部甩到他身上。

不過片刻，那人便消散在原地，所留之地，隻剩一塊木頭。

黑曜看了看那塊木頭。

化木為真。

這隻妖，倒是有點本事。

在他走神之際，沈霧燃已經走到他麵前。

黑曜把頭伸到他麵前，沈霧燃抬手摸了摸，讚許道：“做的不錯。”

黑曜在他臉上蹭了蹭，後變小在他手中，問道：“接下來，做什麼？”

沈霧燃沉思道：“接下來，我們去找顧晚燭。”

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黑曜聽他所說，也沒有反駁，便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正當他們準備動身時，一朵花飄到了沈霧燃麵前——是一朵九瓣蓮。

沈霧燃下意識把它接在手裡，疑問之際，一道聲音傳來。

“總算找到你了。”

沈霧燃聞聲抬眸，見是冥羽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收起九瓣蓮，讓冥羽落在自己手背上，淡聲問道：“顧晚燭呢？”

冥羽沒有回話，沈霧燃也不急，隻靜靜地等他。

片刻後，隻聽他道：“他，在另一層幻境。”

“另一層幻境……”

沈霧燃呢喃著，思考其中深意。

所以，他們是在兩層幻境，這才是被分開的主要原因嗎？

沈霧燃想著，眉頭不斷緊蹙。

冥羽見狀飛起來，用翅膀撫平他緊蹙的眉頭，安撫道：“你不用擔心，他沒事，他托我來帶你出去，我自會做到。”

沈霧燃沒有說話。

不知是聽到這句話，還是沒聽到這句話。

冥羽也不在意，他答應了人，隻需做到就好。

隨後，他抬起翅膀便準備將沈霧燃打暈帶走。

就在這時，隻聽“咚”的一聲傳來，刹那間塵土飛揚。

沈霧燃用廣袖捂住口鼻抬手準備揮走空中飛揚的塵土，還未動手隻覺腰間一緊，再回神，已在顧晚燭身旁。

再次見到顧晚燭，沈霧燃心裡有種無意識的放鬆，就連精神也從一開始的些許緊繃放鬆下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顧晚燭並沒有給他機會。

他把他往懷裡帶了帶，劍指向對麵。

寒聲道：“你輸了，那麼現在你該履行對我的承諾。”

“現在，馬上放我們出去。”

話落，傳來對方的一陣狂笑。

沈霧燃聞聲看去，不出意外，那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山神。此時他一身黑衣破敗，黑發又亂又臟，整個人顯得瘋瘋癲癲。

他笑著，是那麼瘋。

“哈哈哈哈，顧晚燭啊顧晚燭，彆以為我輸給你就會甘願認栽，不可能……”

他說著，猛然吐出一口血。

顧晚燭施法將他拖過來，手掐在他脖子上，陰沉道：“那就殺了你，殺了你，幻境自會破滅。”

說完，手更加用力掐那人的脖子。

那人不屑瞥了顧晚燭一眼，竟然沒有掙紮。

沈霧燃看見他得逞的嘴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腦內忽然閃過一個聲音。

“快阻止他！”

沈霧燃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去抓顧晚燭的手，當即道：“你不能殺他！”

顧晚燭轉頭看他，臉色很沉，明顯對這舉動不樂意。

沈霧燃一慌，吞了口口水儘力保持冷靜，腦內剛想反問為什麼，那人已經先一步回答。

“這個人有古怪，先彆殺，先留著。”

“古怪，哪方麵的？”

“全部。”

這下可輪到沈霧燃愣了。

那人接著道：“彆殺他，我有辦法。”

沈霧燃雖然心裡疑惑但還是選擇相信“他”，於是，他原封不動的把話說給顧晚燭。

對方聽後，頓了幾秒，後把人扔到地上施法捆起來轉身走到他身後算是默許了他的說辭。

他如此配合，沈霧燃倒有些不習慣，他搖搖頭不再多想，走到那人麵前，同時遵循著腦內人給他的指令。

“你將那朵九瓣蓮拿出來放進他額間。”

沈霧燃聞言照做，抵入那人額間後，沈霧燃沒再動作，因為“他”給的下一步指令是等。

沈霧燃慢慢的等，直到他進入一片陌生的地方。

那裡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