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後來的破例，讓他無意識的改變。
是他後來一次次為他受傷，他未意識到的動容。
還是他，在和他的相處中逐漸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沈霧燃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對顧晚燭究竟是什麼看法。
他隻知道，若是他受傷，他心裡會很難過。可具體那種感覺是什麼，他說不出來。
沈霧燃在這夢裡遊蕩了很久。
最後，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那個時候，遲歲暮正在和顧晚燭說著什麼，具體說的什麼他聽不清。
二人說完便紛紛轉頭看他，見他一醒，遲歲暮連忙走過來為他診脈，發現沒什麼大事才放下心。
隨後，他叮囑了一些話便離開了。
他走後，屋內又剩下他和顧晚燭二人。
此時此刻，他們之間的氛圍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二人身體還沒換回來，沈霧燃彼時腦子裡都是他做的夢，所以見到顧晚燭時他並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就隻能沉默著。
萬萬沒想到，他以為不會說什麼的顧晚燭竟然開口了。
他聽見他說身體會在三日後換回來，此間他會照顧好他。
沈霧燃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而後，他也沒有說話。
顧晚燭以為他沒有話說了，便道：“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遲歲暮還有事與我說。”
沈霧燃沒有說話。
顧晚燭打量他一番，以為他沒有話說便轉身離去。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動身卻聽沈霧燃道：“你……為什麼……”
話到一半，沈霧燃竟然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不由讓顧晚燭有些疑問。
他等了片刻，那人依舊沒說。
便問道：“仙尊可有話說？”
“沒有。”
顧晚燭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站了片刻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沈霧燃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剛才想問顧晚燭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可話到一半他忽然又不想問了，或許一切隻是他的錯覺而已。
若是問題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不問。
他低眸反思，心裡越發空落落的。
就在這時，也不知黑曜從哪裡冒了進來，他跳到他手上，打量他一番。
關切道：“阿燃，你有沒有好些？”
聞言，沈霧燃扯出一個笑容，揉揉他的頭，淡淡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黑曜聽此明顯一臉不信，沈霧燃隻得又重複一遍，一人一蛇閒聊幾句沈霧燃便把黑曜打發走了。
他現在的心情有些沉重，並不想說太多話。
把黑曜招呼走後，他盯著窗外發了很久的呆，從太陽高照坐到日暮西垂。
……
三日後，他和顧晚燭換回了身體，同時他的高熱也已經散去，他和顧晚燭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雖然如此，可顧晚燭卻發現，沈霧燃病好後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
這天，顧晚燭在書房議事，沈霧燃在他身旁心不在焉的研墨。
顧晚燭和朔風說著他的事，當然，除了他們還有一名女子。
那女子名喚明月，是顧晚燭的又一得力助手，其關係和朔風頗好。
他們二人，可以說是顧晚燭最得力的手下。
彼時，朔風說完了自己該說的，將話語權交給了一旁的明月。
明月向顧晚燭行了個禮，後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在幻霧城，那裡的情況如今不太能說清楚，據內部消息稱裡麵已經浮屍遍布。”
“可具體情況究竟如何，並不能就此斷定。”
顧晚燭聞言眸內若有所思，隻聽他道：“先等遲歲暮的消息，若是最後指向同一地點，便前去探索一番。”
對麵二人點點頭，“全聽尊上安排。”
三人就此聊著。
此間，沈霧燃一直處於走神狀態。
待回神時，朔風和明月已經離開，顧晚燭在他身旁饒有一番意味看著他。
被他這麼一看，沈霧燃心裡莫名一慌。
顧晚燭的目光落在他手下的宣紙，上麵亂糟糟的，並沒有記多少東西。
注視片刻，他起身道：“走吧。”
沈霧燃有些愣，“去哪？”
“到了自會知道。”
就這樣，沈霧燃漫無目的的跟在顧晚燭身後，待到了目的地他有些驚訝。
顧晚燭帶他去的，正是之前的那條街。
這時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區彆。
他轉頭看向顧晚燭，麵露疑問。
那人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帶著他繼續走。
儘管沈霧燃還是疑惑，卻還是跟在顧晚燭身後。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會被人群衝散。
現在，沈霧燃一個人走在街上，周圍熙熙攘攘，讓他的心裡更加寂寞。
但在他走到一處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攤子，攤子上放著不是什麼物件，而是五個盒子。
那攤主見他停下，連忙笑盈盈迎上。
“仙尊可要卜卦？”
沈霧燃一驚，反問道：“卜卦？用盒子？”
“對，仙尊可不要小看這些盒子，這裡麵可是有你最想見的人或者事物。”
“凡是在盒子裡看見的東西，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為那是你心底最真實的渴望。”
“所以，此法術又名映心術，仙尊要看看嗎？”
心底最真實的渴望……
沈霧燃思索著這句話。
他掃視那幾個盒子一圈，深吸一口氣，道：“試試吧。”
畢竟他現在和顧晚燭走散了，再走下去也遇不到，還不如他在此停留，他身上有顧晚燭的法術，他會找到他的。
況且，沈霧燃也想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如今機會在眼前，不妨一試。
那人見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淡淡道：“接下來請仙尊選一個盒子。”
沈霧燃選了中間的那個。
“現在，仙尊滴一滴血上去。”
沈霧燃照做。
約莫半盞茶後，那人才再次開口。
“接下來，請仙尊打開方才所選的盒子。”